第26章

鋒利的銀色金屬鐵爪帶著撕破空氣的聲音向西黛爾抓來。

她瞳仁微縮,霎那間向後仰去,險險避開佛萊迪揮向她身體的利刃,只是肩膀還是不可避免被抓出三道血痕,破爛的衣裙裏雪白肌膚上映出滲血的傷口。

強烈的刺痛從肩膀處傳來,西黛爾卻無暇顧及——佛萊迪眼見沒有抓住人,改變方向輕松攥住她披散在肩頭的金色長發。

怪人棕色禮帽下人肌肉虬結的臉上綻開兇狠怨毒的笑,他喉間發出沙啞古怪的笑,攥住西黛爾的頭發往自己身邊拉。

頭發被人拉住,西黛爾失去平衡,她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余光掃到身邊不遠處的電鋸。

眼見距佛萊迪越來越近,她心下一狠,就著頭皮緊繃的疼痛摸到電鋸,狠狠朝身後砍去——

來不及拉電動開關,西黛爾不敢眨眼,屏著呼吸毫不猶豫手動鋸向自己因為被拉扯住而繃直的頭發。

纖細柔軟的發絲被她用不算鋒利的鋸齒硬生生割斷,參差不齊的掛在耳邊。

佛萊迪只拽回一堆頭發。

然而西黛爾還不敢松口氣,電鋸顯然拿不走,而佛萊迪正好堵住門口的位置。

後邊就是房間的死角,西黛爾端著電鋸,看著緩緩逼近的佛萊迪,微微後退兩步,靠近那個腐朽的書架,不動聲色掃到書架腐朽最嚴重的地方,忽然狠狠劈砍上去。

書架應聲而倒,砸向佛萊迪,上面堆積的雜物灰塵一並落下,整個房間灰霧彌散,西黛爾被嗆的咳了兩聲,同時看見那個能死而復生的男人就這麽被一個破舊書架砸到,壓在下邊,正努力的試圖推開書架爬起來。

她並不戀戰,靈巧的跳上已經倒下的書櫃,快速踩著這堆腐爛的木材向門外跑去。

只是在出門前,西黛爾看見那本日記就掉落在佛萊迪的腦袋旁邊,雖然很想用電鋸再殺一次這玩意兒,然而想起他恐怖的愈合能力,西黛爾還是撿起日記就往外跑。

她現在屬實有點兒摸不清佛萊迪的套路——

明明算是不死之身、卻又能被她用物理攻擊傷害……

西黛爾準備找個時間把手裏這本日記看完,裏面說不定會隱藏著什麽關鍵線索。

然而現在她沒有時間,逃出房間的一刻她清楚聽見房內佛萊迪推開書架爬起來的聲音。

嘖。

西黛爾舔了舔唇,入目是幽森陰暗、白霧四起的環境,混凝土和鋼筋凝結成的地面和鐵欄圍起這個地方,她在極高的閣樓上奔跑,這裏的房間不多,然而結構卻及其曲折精妙。

簡而言之——

非常容易迷路。

西黛爾轉過一個角落,微微喘了口氣,忽然發現這裏有人生活的痕跡。

在這個遺留生活痕跡的地方,殘留許多零碎的工具,西黛爾在一個燃燒著的壁爐旁邊,找到一個黑不溜秋、布滿鐵銹的燒火用的撬棍。

撬棍上面隱約可見暗沉的汙漬,介於西黛爾準備把它當成自己新的武器,她準備暫時不去想這些汙漬是什麽東西。

西黛爾掃視一眼這個地方,忽然意識到這裏可能是佛萊迪的住處。

……好家夥,這是跑著跑著跑進人家老巢了。

空曠幽寂的空間回蕩著佛萊迪的怪笑。

他又開始怪笑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恐嚇西黛爾。

然而佛萊迪並不知道,此時西黛爾正面無表情在他家裏翻找能用的東西——

反正根據這笑聲,她還能判斷出佛萊迪離她還有一段距離。

火爐裏燃燒著的不像是木柴,西黛爾隨意看了兩眼,發現用於燃料的東西是幾個頭骨,根據大小來看應該是孩童的腦袋。

被人放到壁爐,被火燒成只剩漆黑骨渣的模樣。

西黛爾有點不忍心看,她面無表情移開目光,繼續在一堆零碎瑣碎裏翻找各種可以用的工具。

螺絲刀、釘子、油漆、半塊肥皂、烙鐵……這個就算了,太重帶不走。

她快速扒拉完佛萊迪的老家,左手拎著撬棍,右手提溜著一堆用布包裹起來的瑣碎物件,離開時忽然有種自己才是個登堂入室的強盜反派的錯覺。

西黛爾:“……”

草。

她迅速擺脫這種奇怪的錯覺,一邊穿行於鋼筋橫立的街道,時刻注意身邊有沒有佛萊迪的身影,一邊挎著小布包掀開那本汙漬斑斑的日記。

翻過大片被墨水浸染的頁數,後邊的字盎然入眼,只是西黛爾卻越看越心驚。

這本日記到後邊記載的東西已經沒有了日期,只是一個純粹變態的殺人狂記錄自己以折磨虐殺孩子為樂的自我狂歡。

他甚至喪心病狂的把所有細節都記載下來。

日記本的主人洋洋自得用無數的酷刑折磨被他虜走的孩子——

他用開水燙掉他們的皮、用刀子割開血肉、剜出眼睛、砍斷手腳、碾碎他們的牙齒、拔出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