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賭約

眾人沉默，整座生命聖所內寂靜無聲。

執政長老洪大的聲音響起：“他現在已經回到了內海，抵達碧天島是遲早的事，所以我找你們是要決定另一件事的。”

“什麽事？”有長老警覺起來。

“蒼穹珠的最終歸屬問題。”執政長老道。他話音落下，眾長老臉色一變。

海事長老想也不想，猛地從他那獨特、猙獰的高椅上站起，往前邁出一步氣勢洶洶：“您怎麽就能確定他一定可以回到碧天島呢？如果他沒有去管萬象風雷域直接返回，興許可以做到，可現在”

海事長老又邁出一步，喝道，“不可能了！”

眾長老被海事長老的聲勢所嚇，但執政長老卻很平靜：“身處內海，又是樹祖的眷者，我實在想不出他無法回碧天島的理由。”

“他不可能得到樹祖的祝福！”海事長老一揮手，冷冰冰地道，“他只是區區人族！”

海事長老的想法代表了現場絕大多數長老的想法，樹海族的神不可能祝福一個人族。更不可能把樹海族的聖物贈予一個人族，哪怕他的確有執掌蒼穹珠的資格和理由，可是授予和贈予是兩種概念。

“沒有關系，事實會證明我說的話。”執政長老道。

他的淡然和篤定讓現場眾長老內心惴惴不安，忍不住胡思亂想。

“既然是樹祖的決定，您又支持綠淵，何必與我們商議蒼穹珠的最終歸屬問題呢？您可以直接通知我們啊！”有冷笑聲響起。

執政長老偏頭看去，說話的是司法長老。司法長老在生命綠海的權威僅次於執政長老、海事長老、財政長老、海防長老。

財政長老不消說，掌管生命綠海的財政大權，海防長老則是負責生命綠海的對外防禦事務，手裏是有兵權的。

“我們生命議會為樹祖處理全海政務，作為他的最高咨詢機關，雖然許多年來都已經不再接收來自他的直接命令了，但不意味著生命議會沒有與他共商政務的職能。他既然給出了一個相對來說較為離奇的命令，我們自然有商討其正確性，並給予通過或者回絕的權利。”

執政長老的一番話令眾長老沉默了。

好半晌過去，海事長老才道：“既然如此，我反對！"“我反對。”農業長老說。

“我也反對。”內外海發展長老道。

“”

除了幾位跟隨海事長老第一時間反對的長老之外，其余長老則將目光投放在執政長老的身上，他明顯有話沒講完。

“綠淵你們都是認識的，他雖然是人族，可自小在生命綠海長大，有樹海族的父母、朋友、同學，他吃著樹海族的食物，學習樹海族的文化，七年間，他用生命踐行了自己對樹海族的忠誠。

“他的品格，我不需贅言吧？十二年前，我們為什麽找到他，讓他執掌蒼穹珠，你們也都清楚原因吧？近五年來，天災之劫爆發的頻率增加得有多快，你們也都清楚吧？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我們別無選擇。”執政長老的反問句句直扣人心。

“我們還有天災局，五年來天災局的成果大家也都看在眼裏吧？讓天災局去研究蒼穹珠，必然可以得出重大成果！”有長老出言反對。

“二長老，你知道五年裏我為什麽不告訴你蒼穹珠是樹祖贈予綠淵的嗎？"執政長老道，“我雖然支持樹祖將蒼穹珠贈予綠淵，可我也不希望整個樹海族都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正如你們所說，他是人族，就算他長在生命綠海，心是生命綠海的，可是在廣大樹海族人看來，他就是人族，這一點的確無法改變。所以我希望可以激勵你，讓你創建出讓樹海族人驕傲的、自信的、切實有用的機構，然後幫助到整個生命綠海。”

執政長老的話讓海事長老的臉漸漸沉了下去。

“我可以實話告訴你們，這五年來，天災局冒出了許多天才，他們其實大多是我派去的。他們也不是什麽真正的天才，因為他們那些點子都來自綠淵。當初我們也曾傾盡全海之力研究過蒼穹珠，但我們研究出什麽了嗎？真的以為才創立五年的天災局就能逆天改命嗎？”

這番話如同巨石一般在眾多長老心中激起了千層浪。特別是海事長老，他終於覺得自己似乎在錯的時候挑戰了執政長老的權威。

不少長老開始偷偷去看海事長老。

“他就是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有用啊，這一點我無力反駁，你們呢？”執政長老環視所有長老時，直視了他們的眼睛。

“要想拯救生命綠海，只能把蒼穹珠贈予綠淵。”

說話間，執政長老一揮手，生命聖所內頓時綠光翻湧，浮現出一幕幕畫面。這些畫面的內容盡是綠淵在不顧痛苦地消滅天災之劫，但有幾幕例外，是綠淵近期在死亡漩渦遺跡上舍己救人的畫面，也有他從海上列車中不顧一切沖入烏雲中的畫面，更有生命守衛作為他的支撐，挑戰直屬上司海事長老權威的畫面。最後則是現在，綠淵正在內海消滅萬象風雷域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