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遊歷

思想,有時候是無法完全通過學習而領悟的。

還要切身的感受。

伯邑考是貴族,是奴隸主。

無論他天性中有多少善,他的生存基礎決定了他的行為思想,左右著他往後的每一次判斷。

所以,想讓他執旗,曹柘就先要洗掉他身上的貴族與奴隸主烙印。

讓他重新換一個活法,換一個腦子。

學會真正的站在底層人民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截教人數眾多,但多是烏合之眾。

相比起闡教而言,表面上似乎占盡優勢,實際上從一開始就處於下風。

一百精兵與一千地痞流氓交手,即便是有十倍之差,結果亦是不言而喻。

然而截教散亂,亦有散亂的好處。

它的可塑性更強,同時具備著非同於闡教的包容性。

當曹柘將伯邑考改造成一個思想與認知,與闡教完全背道而馳的人時,曹柘很想知道,闡教應該如何選擇。

是暗中解決掉伯邑考,然後繼續扶持姬發。

還是重新換一個方向,另外扶植起一名諸侯,代替西岐的位置。

無論什麽樣的選擇。

壓力都給到了闡教這邊。

曹柘只是改了‘小勢’,而闡教卻要被逼著主動去更改‘大勢’。

至於曹柘教會了伯邑考後,那些他所學到的內容,是否有空間學以致用……

雖然說撇開生產力而談制度,是在耍流氓。

但這是仙神顯世的世界,生產力其實從來都不是問題。

有問題的一直都是人心。

“三年,太長了!”

“何況,我如何信你?”伯邑考說他不信曹柘,但其實他的語氣已經在軟化,態度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有距離。

三年時間,對伯邑考現在而言,宛如另一種‘囚禁’。

但換個角度,對曹柘來講,仿佛也該是如此。

有了這樣的互換前提,伯邑考似乎也覺得,他掌握了一定的主動權。

這當然只是伯邑考的錯覺。

他憑什麽這麽自信的認為,曹柘就是在他身上獨獨浪費三年?

“你只能信我。”

“你不信,可以立刻攜重寶入朝歌,看看能否通過過往的故交,以寶物開道,救出汝父。”曹柘淡淡的回了一句。

伯邑考只是曹柘的第一選擇,而不是唯一選擇。

除了他之外,曹柘還有很多人可以選。

不過是多費一些手腳罷了。

或許真正的紫薇大帝可堪為曹柘的對手。

但眼前的伯邑考,還太稚嫩了。

他以為可以抓住點什麽。

實際上,都只是錯覺。

伯邑考盯著神情淡然的曹柘,突然明白過來。

他並不該這麽信任曹柘。

就因為對方說出了一些他因為時間差,所還不知道的‘真相’?

姬昌能一見面就信任‘雲中子’,那也並不是其魅力使然。

而是姬昌相信自身的推演之術。

但事實上是,如果他不選擇跟著曹柘走,那就只有整裝前往朝歌一種選擇。

作為西伯侯的長子,得聞父親被囚,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而即便是頂著壓力,選擇留在西岐城中,所要面對的也依舊是他難以支撐的兩道政令。

西岐確實有反意,但還沒有做好準備。

商朝也還未‘凋零’到西岐一反,天下景從。

否則的話,姬昌也不會明知入朝歌是被囚禁,卻依舊硬著頭皮前往。

料定被囚,卻是在為西岐做好準備爭取時間。

對伯邑考而言,這個時候,跟著曹柘離開三年,反而像是一個‘理由’。

一個讓他說服自己的理由。

即便是曹柘只是一個騙子。

他也可以利用這三年的時間,好好整理一番,做好了打算再回來。

“好!我同意跟你去遊歷。”

“不過,我要先知會過母親與二弟。”伯邑考說道。

曹柘點點頭,然後平淡道:“三天後,西岐城郊落燕林畔,我只等你一個時辰。”

說罷之後便飛縱而去。

伯邑考心中各種念頭幾番輪轉。

最終長長嘆了一口氣。

將所有的雜念,全都按下。

三天一晃而過。

伯邑考已經做好了交代。

對於他的離開,母親與二弟都是支持的。

他們也聽聞了推恩令和開拓令,此時的西岐城中,可謂是暗流洶湧。

作為西伯侯長子,伯邑考如果留在城中,難免就要被逼著站出來做決斷。

但如果他不在,姬發便可代管事務的同時,以西伯侯與西伯侯長子皆出門遠行,無法做出重大決斷為理由,進行推諉與拖延。

西岐城外小樹林畔,曹柘已經換了那一身潔凈的道袍,改為樸素破舊的麻衣,腳踩著草鞋,牽著一匹老馬,站定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