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美男子

用完早膳, 溫以瑾準備離去時,殷玄夜摸了摸腰間,忽而面色大變,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起身轉頭進了寢宮, 溫以瑾跟在了他身後。

“陛下, 可是有何不妥?”

“攝政王,孤……”他皺著眉, 呼吸重了幾拍,“你可見著了孤的玉佩?”

“玉佩?”溫以瑾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奴才, 太監宮女們都很有眼色,沒等他問出口,紛紛說沒瞧見。

“陛下別急,臣叫人去找找。”溫以瑾安撫著他。

殷玄夜說那塊玉佩是一塊雙魚玉佩,許就掉在昨日走的那條路上了,宮女太監已去四處尋找, 殷玄夜坐不住,往外跑,溫以瑾也跟著他去了。

他們到昨晚發現殷玄夜的地方。

昨天下了雨,地上還沒幹, 最後是溫以瑾在昨晚殷玄夜倒下的草叢裏發現的玉佩。

他修長白皙的五指濕潤,沾著些雜草, 將玉佩用帕子裹住, 遞給了殷玄夜, 殷玄夜見他為了找玉佩,一身狼狽,一時間怔愣, 心中有些說不清的復雜,似吃到酸酸的糖葫蘆,心口都是酸軟的。

溫以瑾似看透了他的心思,笑著道了聲“沒事”,問他宮中有沒有換洗的衣裳。

……

這件事後,殷玄夜身邊伺候的人都成了溫以瑾安排的人手,他也沒有掩飾,只對殷玄夜說,若他不喜這些人,隨時都可以換了。

殷玄夜病好了,溫以瑾卻是病倒了,殷玄夜帶著宮中禦醫前來探望。

禦醫把脈後道:“淋了雨又吹了風,攝政王這是感染了風寒,還需熬藥吃上一段時日調理。”

溫以瑾臥病在床,唇色更為蒼白了,“有勞了。”

房間裏有一股淡淡的藥香,殷玄夜往常最不喜歡的便是藥味,今日聞著卻覺這氣味還好。

他說:“這幾日你便好生養著吧,朝中之事,孤會處理。”

原身性子多疑,若是聽到這話,只怕是覺著殷玄夜在趁機奪權。

溫以瑾笑了笑,應下了:“謝陛下掛懷。”

殷玄夜坐在床邊,摸了摸被子,“你可是冷?這被子可是覺著太薄了?”

“不冷。”溫以瑾說,“外頭太陽大著,陛下離臣遠些,免得將這病氣過給你。”

“孤身體好,不怕。”

溫以瑾愣了愣,失笑:“陛下當真是在說小孩子話。”

殷玄夜面上微赧,質問:“你可是在笑話孤!”

“臣不敢。”

那事之後,兩人關系近了許多。

三日後,溫以瑾查到了那日殷玄夜的去向,如他所想,那日確實有宮女曾在慈寧宮附近見到過殷玄夜——

傳聞殷玄夜的母親,如今的太後有瘋病,那日,也有宮女從她寢宮中聽到了一些動靜,但並沒有人敢去查看。

後宮之中,這位太後實屬神秘,雖說是太後,但時常深居簡出,一般人不曾見過真面目,至於她是不是真的有瘋病,不得而知。

便是後宮中,也無人敢議論,這些消息打聽的不容易。

溫以瑾思及殷玄夜身邊那李公公是國舅爺那邊塞進來的人,細細一推測,心裏就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殷玄夜的傷,興許和太後也脫不了幹系,往嚴重了說,她這是謀害陛下,她身後的家族也免不了牽連,李公公是國舅爺那邊的人,太後家族出了事,李公公免不了責。

那李公公混淆視聽冒險行為,也就找到了緣由。

這些均是溫以瑾的推測,做不得證,他也沒有告訴殷玄夜。

他喝了幾日的藥,病好了。

這日朝中休沐,他去了陛下宮殿,殷玄夜不在寢宮,他正在和禦前侍衛習武,練習射箭,殷玄夜穿著一身勁裝,長發高高豎起,他肩膀張開,背脊挺直,拉弓姿勢穩健,頗為英姿颯爽。

溫以瑾站在回廊下的陰影處,低低咳了兩聲。

他沒有過去打擾,在一邊看了片刻,是殷玄夜身邊的太監先發現了溫以瑾,接著殷玄夜轉過頭,拿著弓箭一路小跑了過來。

“攝政王,你身體可好了?”

“好多了。”他拿出帕子,讓殷玄夜擦擦汗。

帕子上有一股藥香味,殷玄夜皺著鼻子,說溫以瑾都成藥罐子了。

溫以瑾笑笑。

“你可要和孤比比?”殷玄夜晃了晃手中的弓。

“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少頃,奴仆們圍在一旁,紛紛看著那射箭場上的兩人,只見身姿挺拔的攝政王拉著弓,面如冠玉,氣定神閑的拉開了弓,一旁矮了他許多的殷玄夜也在同時間拉開了弓。

二人氣場不同,一人溫和如水,似被劍鞘包裹著的劍,一人鋒芒畢露,散發著劍芒。

兩支箭幾乎同時射了出去。

眾人視線跟隨著箭,只聽前後兩聲響,一支箭正中紅心,另一支箭直直從箭靶紅心穿了過去。

殷玄夜見著自己箭靶邊上的那被穿透的箭靶,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