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要臉的色狼(第3/7頁)

這樣的檀樹所生成的檀香,自然帶著一股所有香料都無法比擬的清幽冷意,一如白瑰本人。

白瑰身上有這股檀香味,也不是他用這個香料太多,而是繼承了冬城白家的血脈。就像他的肌膚即便在夏日也如玉生涼,不流汗不燥熱,也是因為這股傳承自多摩羅檀樹的奇妙血脈。

傳說,白家先祖是從多摩羅檀樹下誕生的靈,注入天地母神捏就的肉身。因此,冬城白家的真正嫡系都有涼玉肌與旃檀香。

流傳至這一代,白家嫡系就只剩白瑰這一個獨苗苗。

全天下,也就只剩他一個人可散發旃檀妙香。

這樣近距離接觸,陳昭眉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紅瑰身上沒有旃檀妙香。

他紅色的袖口隨風蕩出一種熟香,似玫瑰開到極盛卻即將腐敗時流露出的腥甜氣。絲絲縷縷,纏綿入骨。

陳昭眉蕩入旃檀香風後,身體如被水草糾纏的束縛感驟然消失,四肢一輕,落入一個雲朵般輕柔的懷抱裏。

他剛想擡頭,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睡吧。”

——真言。

在真言的力量下,陳昭眉毫無反抗地合上眼。

“醒來後,忘記這裏的一切。”

——也是真言。

——

早晨的天空的雲如打散的蛋花,蕩著圈地漂浮在天空上。

玻璃窗開出一道縫,溜進陣陣和煦的晨風。

和之前無數個清晨一樣,陳昭眉在書房的小床上醒來,身上還披著薄毯。但他又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就好像……就好像他昨晚喝了許多的酒,喝得迷迷糊糊的,醒來後頭疼欲裂,但醉後的事情卻一點兒都不記得了——也可就是俗稱的“斷片兒”。

但是,他記得自己沒喝酒啊。

記得……

他嘴裏喃喃說著“記得”這兩個字,卻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

“我記得我昨晚……”陳昭眉記得自己昨晚和白瑰討論了組織針對白瑰的邪惡計劃。白瑰對此興趣不大,他更急著去睡覺做夢。

陳昭眉忍不住探究白瑰想做的是什麽夢。據他所知,巫師的夢也是有一定的意義的。他懷疑白瑰在搞什麽睡夢儀式,從而獲得某些靈感。

因此,陳昭眉按著巫術書的指導,試圖和白瑰同夢。

嗯……

陳昭眉記得自己還拿出了巫術書,放置了道具,還畫了陣。但是,他現在看向書房的地板,發現那兒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這些東西肯定是不會憑空消失的,就像他不可能自己爬到床上睡覺。

陳昭眉跳下床,跑向放置著法器用品的箱子,然而,那口箱子已經被十分穩妥地鎖上。陳昭眉再也不可能隨意打開取用裏面的東西了。

陳昭眉立即想到:一定是我搞這些動作的時候被白瑰發現了吧。

他本來就沒寄望自己真的能夠和白瑰同夢,這不過是一次好奇的嘗試罷了。即使失敗了,他也不會覺得有多可惜。

就算被白瑰抓包了,他也不會覺得有多害怕。

但是,陳昭眉胸腔裏卻傳來急促的跳動,仿佛在提醒他:他應該害怕。

陳昭眉梳洗過後,推門出去,看到白瑰一如既往的已整好裝,正在飲茶。陳昭眉看了看白瑰,直接問道:“公子,書房的東西是您給收起來了嗎?”

白瑰回頭看陳昭眉一眼,點了點頭:“是我。”

陳昭眉心想:果然被他發現我搞小動作了。

陳昭眉在白瑰身邊坐下,問說:“那我是怎麽睡著的?”

白瑰不回答,反問他:“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知道?”

陳昭眉笑道:“我覺得,我肯定不是自然入睡的。”

“為什麽?”白瑰依然在反問。

陳昭眉答:“就是一種直覺。”陳昭眉聳聳肩,又說:“我昨晚就好奇,鬧著玩兒嘛。看著像我這樣沒有天賦的地球男人能不能靠著高級道具和陣法施法。”說著,他想到了什麽一樣,有些倉皇:“我施法施到一半失去了意識,這個不會是什麽不祥之兆吧?會不會是‘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白瑰聽了這個幾個字,似乎覺得挺有意思,笑了笑,搖搖頭,說,“你不會。”

陳昭眉撓撓頭,說:“我就是覺得身體不太得勁,像是有哪裏不對一樣。”

“你也知道強行施法是有風險的,為什麽還要這麽做?”白瑰倒似教訓起他來了,“箱子我鎖起來了,你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你不會每次都這麽好運。下次說不定我也救不了你。”

白瑰的語氣帶上幾分少見的強硬。

白瑰說話溫和,很少有用這樣口吻教訓他人的時候。這種反常讓陳昭眉覺察到事情恐怕比他想象中要復雜一些。陳昭眉又知道,白瑰是不會跟自己詳細解釋的。所以,陳昭眉便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故意跟白瑰唱反調,托著腮昂著頭說:“我不就耍了一個小法術嗎?再說了,我就是一個沒天賦的地球男人,隨便畫個畫點個蠟燭,能出什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