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特長

陳昭眉興沖沖地走進來,一撇眼就看到壁爐燒過書本的痕跡。書的內頁倒是燒得快,但是精美厚實的封面還是留下痕跡了。陳昭眉大約才想到,這本仿版書應該是被白瑰察覺了。不過,陳昭眉也不在意,裝作無事發生一樣,邁步到白瑰面前。

白瑰一臉嚴肅說:“進門前應當敲門。”

陳昭眉不以為意地說:“是啊,我忘了。”

這句“我忘了”說得特別沒有誠意,他甚至連一句假模假樣的“下次不會了”都不曾添上,充分暴露了他是一個不稱職男仆的事實。

但他不在意,因為他知道白瑰不會在意。

陳昭眉在黑老大或者紀玲瓏面前就不會這樣。歸根究底,他就是看人下菜碟。他心裏知道白瑰不會跟他計較這些。

白瑰如他所想的沒有追究。

陳昭眉坐到白瑰身邊,看到白瑰寬大的袖子邊緣垂下一條白色的穗子。他好奇地打量:“這是什麽?”說著,他還想伸手去撥。

白瑰把手移開,雲袖輕翻,露出手上一串念珠。

那是打磨得圓圓的一顆顆小珠子,看著像是玻璃珠一樣透明,只是珠子內部漂浮著煙灰色的雲絮,使它看起來更像一種礦物。

珠子用銀白色的絲線穿起,在末端綁著一個精美的萬字結,垂下白色的穗子。

“這是清心念珠,有助於冥想。”白瑰如是解釋道。

陳昭眉打量:“看起來很貴呀。”

白瑰道:“是比天星石還貴些許。”

聽到這玩意兒比天星石還貴,陳昭眉吃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放下了想去觸碰的手,說:“那可千萬別磕著碰著了。”

白瑰再度把手收回袖子裏。

陳昭眉這才想起自己進門來是幹什麽的,便笑道:“公子,您剛剛說您認輸了,是什麽意思?”

白瑰輕睨他一眼:“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陳昭眉聞言得意洋洋,把身體湊過去,搖頭晃腦地說:“那你之前還說對我不感興趣、你不是同性戀呢,可見都是扯謊!”

白瑰自然點頭:“不錯,都是扯謊。”

面對如此坦蕩淡然的白瑰,陳昭眉一下還愣住了,臉上的得意也僵了一會兒, 才重新煥發生機:“啊!扯謊這不是不守男德嗎!”

“男德沒有規定不扯謊。”白瑰正經回答,“關於‘男言’:‘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如果按照這個要求,男德並不要男人說實話,甚至說,很多時候是要求男人不說實話。”

陳昭眉一下被噎住了,他竟然覺得白瑰說的很有道理。

男德規範了男人的言行,讓男人表現得像一個討喜的娃娃。至於娃娃是否足夠誠實,那是不需要了解的。只要他的言語和行為能令人喜歡就足夠了。

甚至說,如果謊言能夠讓人舒坦,那麽男人應該多說謊。如果真實的醜陋的,那麽男人就應該得體地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掩蓋起來。

陳昭眉不追究扯謊的事情了,倒歪了歪腦袋,興致勃勃地道:“也就是說,我們快活,也不違反男德呢。”說著,陳昭眉興高采烈地說:“我們繼續剛才的事情吧!”

面對陳昭眉熱情的邀約,白瑰顯得相當冷淡。他說:“那是沒有意義的。”

“什麽意義?”陳昭眉眨眨眼。

白瑰道:“我們的行為不會影響守宮砂,也就是說,你這麽做對你的任務沒有好處。”

陳昭眉聽了這話,覺得好笑,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已經對完成這個任務沒有興趣了。”

“沒有興趣了?”白瑰問。

陳昭眉把臉湊過去:“我現在只對你有興趣。”

白瑰輕輕把他的臉推開。

陳昭眉猶如一只堅定求蹭蹭的貓,又把腦袋伸過去:“難道你不喜歡嗎?”

白瑰語氣不帶感情地說:“你是喜歡我嗎?你是饞我的身子。”

陳昭眉一下尬住:啊……被發現了。

但他理不直氣也壯地說:“喜歡臉蛋和身材就不算喜歡嗎?你這話也太不公平了。”

說著,陳昭眉氣不過白瑰眼中的鄙夷,氣哄哄地冷笑:“別說的你喜歡我的靈魂一樣?你扛不住我的引誘,不正說明了你也是饞我的身子而已嗎?誰比誰高貴了?”

“確實。”白瑰同意,“所以我們應該一起學習《男德》,修行內心,使自己脫離這種低級趣味。”

於是,第二天陳昭眉又被白瑰拎去上男德課了。

到了教室,陳昭眉發現金瓶不在了。

打聽兩句才知道,金瓶因為抑郁症退學了。現在,因為金瓶及其男仆的離開,課堂上多了兩個空位——但這兩個空位很快就被新同學給填上。

課堂鈴聲一響,老師就帶著兩名新同學進門。

一個是黑老大——他滿臉不情願地走進來,倒是本色演出了“被迫學男德的地球男人”這一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