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3頁)

明明只是關上了燈,但好似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過了會兒,待視線習慣黑暗後,她似乎能看見裴洛卿的一個模糊背影。

綢緞般絲滑的長發下,隱隱藏著一對漂亮瘦削的蝴蝶骨。

她輕輕開口:“裴洛卿?”

身邊人沒有回應,呼吸似已平穩。

明亮的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黯然,又很快被掩飾了過去。

夏星棠試探著伸出手,從被窩下靜靜摸索著,朝著裴洛卿的方向而去。

直到她快要接觸到溫熱的體溫時,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聲音中帶有幾分驚訝和惱怒:“幹什麽?”

裴洛卿的指尖修長有力,手心卻溫軟細膩。

夜色掩蓋了夏星棠漸漸發紅的耳尖。

夏星棠有幾分愕然:“我,我怕你著涼,想給你蓋被子。”

手腕上緊繃著的力氣松了去,忽然放開手。

下一秒她聽到裴洛卿嘆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之間的感情,可能並不是你想象中那樣?”

這話一出,夏星棠的嘴角倏地拉平。

若是剛醒過來時裴洛卿對她這麽說,她也許會聯想到其他的原因。

但得益於這些天沒日沒夜的贅婿文洗腦,以及余菲菲口中環遊世界三年的她,夏星棠已經堅定地將裴洛卿列為受欺負的贅婿人設。

也不知道她都對裴洛卿做過些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

她試探著問:“難道……我家暴你了?”

裴洛卿:……

像夏星棠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手腕纖細得一只手都能圈起來,怎麽會跟家暴沾上邊。

她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沒有。”

聽到這話後,夏星棠頓時松了口氣。

畢竟她就算在酒吧裏見義勇為,也沒有真的上前跟人幹架過,要麽就是靠帶去的保鏢,要麽就是靠自己那幫狐朋狗友人多勢眾來撐場子。

這一覺醒來,若是她真的成了一個家暴的施暴者,實在是讓她難以接受。

只是夏星棠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又開始擔心另一種可能。

既然都已經問到這個話題了,夏星棠咬了咬下唇試探:“那……我出軌了嗎?”

“沒有。”裴洛卿的語氣沒了往常的閑散,十分僵硬,“別想太多了,休息吧。”

有點別扭,又有些窘迫。

顯然被夏星棠的話雷得不輕,生怕夏星棠再冒出什麽雷人的語錄來。

夏星棠忍不住想笑,但還是克制住了。

她既然還未做出過這些不可原諒的事情,那她還有個重要的問題沒問。

“裴洛卿,我不知道過去的我們是怎麽樣的,但我會對你好的。”

說完後又怕裴洛卿太得意,補充道:“但得從重新談戀愛開始,你表現不好的話,我可是不要你的。”

“掃地出門,凈身滾蛋那種!”

裴洛卿:“休息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閉眼。”

“拒絕就拒絕,有什麽不能說的?”

“沒有。”裴洛卿的聲音很輕,很快就消散在空氣中,仿佛從未說出口過。

但夏星棠卻清清楚楚的聽到了。

沒有拒絕,那便是答應了。

於是,夏星棠睜著眼睛,徹底失眠。

*

五月的雲城,春光一瀉千裏,就連空氣中都沾染著馥郁的花香,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喚醒了床上的人。

夏星棠迷迷糊糊地失眠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眼下的青色尤為顯眼。

反觀裴洛卿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絲毫沒有在陌生床鋪睡覺的不適感。

到點就起床洗漱,非常自然地從衣櫃裏挑了套衣服。

這讓夏星棠的起床氣一下子就冒了上來,十分嫉妒裴洛卿的精氣神。

果然小說裏的東西不可信,什麽贅婿第一次躺在溫香軟玉身側,整個夜晚輾轉難眠。

全是假的。

是她低估裴洛卿了。

等到裴洛卿收拾好時,夏星棠早就窩了回去。

一雙眼睛裏布滿著血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僅是臉,就連亂糟糟的頭發絲都帶著幾分怨念。

裴洛卿打量了幾秒,終於確認大小姐又在發脾氣。

這幾日她已經對夏星棠時不時冒上的小脾氣習以為常,並且漸漸免疫。

甚至心情好時,還會上趕著去逗弄一番。

而此刻,她心情就挺不錯的。

裴洛卿走了過去,彎下腰來,“還不起來?”

夏星棠哼哼唧唧地在被子裏卷著,對裴洛卿的話無聲地表示著抗議。

裴洛卿耐心地將被子拉下一些:“我聽說亦然軒來了個新的早茶師傅,你要不要嘗嘗?”

夏星棠拽著被子的手漸漸松開,很滿意裴洛卿的這份識趣,就連脾氣也小了些,“都是你害得我昨晚沒睡好。”

裴洛卿看著夏星棠,若她沒記錯的話,昨晚明明是夏星棠強行要她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