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7

24.

東京連環爆炸案發生之後的第七個小時。

某個港口倉庫。

“你說那批貨是我要的?”琴酒陰沉地盯著那個跪在地上滿臉驚恐的人。

“是,我聽到的就是……琴酒你的聲音。”

這個負責押運“貨物”的人是組織有代號的正式成員,雖然不起眼,但也是一個亡命之徒。

他知道被懷疑為臥底會是什麽下場,所以瘋狂地為自己辯解。

“我有錄音!是兩天前的傍晚……我沒有懷疑過,因為琴酒你最近就在日本,我也不敢問你的任務。我已經把錄音發給朗姆了……”

他聲嘶力竭地喊著。

站在旁邊的波本眼神微眯。

波本的視線先是落在琴酒身上,然後是貝爾摩德。

——千面魔女貝爾摩德,不止能易容,也可以完美地模仿出別人的聲音。

“看我做什麽,只是打個電話,用變聲器也能做到!”貝爾摩德笑著說。

“不不,那個人知道我的名字,知道倉庫的地點,知道組織生產的爆炸|物型號!所以我才沒有懷疑的,我根本不知道這裏面的任何事,我都是按照組織的規矩辦事的,這不是我的責任!”

“嗤。”

波本突兀地笑了一聲。

眾人整齊地轉過頭看他,波本攤開手說:“你們不覺得這種推卸責任的方式很像電視上的議員嗎?不清楚、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不是我的責任……”

一瞬間,所有人看那個家夥的視線就變得危險起來了。

像他們這樣黑透了的人,怎麽會有官方的語言習慣?

“你說什麽?波本!你在誣陷我!”

“啊,我只是出於情報人員的直覺……”

波本聳肩。

琴酒:“……”

他知道,波本在胡說八道。

波本是臥底的嫌疑,在琴酒心裏又增加了。

畢竟臥底首要目標不是傳出情報,而是保住自己的身份。

臥底最大的特點,就是總要想辦法“表示”自己不可能是臥底的人,而一個積極主動指出嫌疑者的人,怎麽看都不會像是臥底。

最關鍵的是,琴酒知道,眼前這個受審的家夥是個純粹的倒黴蛋,不是臥底。所以可能是臥底的波本誣陷這個家夥是毫無心理負擔的。

“你把錄音發給了朗姆。”

琴酒舉起木倉抵住倒黴蛋的腦門。

明眼人都能看出琴酒的憤怒。

什麽樣的人,會故意錄下與琴酒的通話內容?尤其對琴酒來說,從組織裏調用幾個炸|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家夥一邊說這事太普通了,一邊表示自己有錄音。

所以他想幹什麽?

“我、我……”

倒黴蛋開始發抖。

組織內部有派系劃分,說復雜並不復雜,說簡單也並不簡單。

換了平時,這就是一個在組織裏為朗姆辦事,為朗姆匯報其他成員情況的小人物。

“以朗姆的權限,他能看到我執行的大部分任務,而這幾天,我明明沒有任何任務。”琴酒繼續說,聲音低沉而危險。

倒黴蛋抖得更厲害了。

其他人的表情也很精彩。

如果朗姆及時查看了錄音消息,卻不質疑琴酒為什麽需要額外的炸|彈,他是什麽心思呢?如果朗姆還沒有看到這條信息,是不是說明朗姆每天都會收到很多這樣的消息匯報,他沒有重視?

想到第二種可能,就連貝爾摩德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

“你確定你說了所有知道的事,沒有任何線索漏下?”

“真的,我都說了……”

倒黴蛋的身體一松,他被琴酒丟到了地上。

他的眼角余光看到琴酒的木倉口離開,心裏松了口氣。

——果然擡出朗姆的名號是有用的。

“砰!”

他輕松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眼神驚恐。

“琴酒,你……”

破碎的字句連同鮮血一起流出,屍體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不再動了。

其他組織成員被琴酒這毫無預兆的反手一木倉嚇了一跳。

“朗姆應該感謝我。”琴酒放下木倉,冷漠地說。

眾人:“……”

說得也有道理,就算琴酒不動手,朗姆也不會放過這家夥的。

BOSS不樂意看到手下兩個得力幹將鬧出矛盾,所以這件事肯定就這麽算了。

至於這家夥說的炸|彈是被琴酒拿走的——錄音反正有了,也不知道別的線索,活著確實沒價值了。

“錄音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呢?”有個黑色組織的成員低聲開口。

他想討好琴酒。

他的同伴卻狠狠拽了他一把,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朗姆與琴酒之間的矛盾你攪合什麽,沒看到地上這個蠢貨的屍體嗎?

錄音肯定不會是真的,畢竟誰都可能是臥底,琴酒沒有理由是臥底。

除非琴酒想要奪權。

可是琴酒是行動組的,三十歲左右還是行動組的黃金年齡,難道琴酒要奪權退居二線搞背後謀劃嗎?想想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