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 朱皇帝丟了!

這可真是稀裏加糊塗,出來微服私訪的朱由校居然被拉到白蓮教的陜西香壇去了,還被林聰兒邀請入教。

邪教邀請當今皇帝加入,這可真是古今之笑談了。

西安城內的亂子,隨著白蓮教教眾的相繼隱匿,很快便是為官府所平定,中紡街一帶也被隨後趕來的勇衛營臨時管制。

鐵靴踏在石板路上的聲音,很大程度上使得那些因今日邪祟之怪事驚慌失措的百姓放下心來。

天子的親軍在此,是無論如何也鬧不起什麽亂子的。

現場已被平定,這本是好事,可隨後趕來的勇衛營總督陳策看著地上蓋著白布的三副擔架,臉色卻並不好看。

他俯身下去,掀開其中一面白布,頓時蹙眉。

他這樣表情不為別的,只因為微服出巡的皇帝進了丁香閣後便沒了消息,什麽事也比不得這件事。

勇衛營很快控制了丁香閣,一名把總頗為蠻橫的推開擋路的食客走進去,是找誰的,這自然不言而喻。

等消息的時候,陳策也在蹙眉環視發生此事的現場,想要找出蛛絲馬跡。

一旁的督辦司档頭仍是心有余悸,連忙道:“軍門,這是我司的档頭,名喚宋鉞,死於藍火。”

陳策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宋鉞碰到藍火的那根中指。

這根手指,前半部分腫脹了數倍,前端指甲脫落,被腥黃惡臭的膿液包裹,開出一個已被凝固膿液堵塞住的血洞。

陳策還沒有反應,身旁的督辦司档頭卻無意識後退了半步,額上擰成了一個“川”字。

陳策起身,走向另一個屍體。

這官府的差頭姓陳,在本地還算是有些名望,西安知府衙門的差役都喊他陳爺,據說也是死於藍火。

聽圍觀百姓傳言,說是知府衙門想要搶功,眼見藍火滅了大半,這姓陳的差頭便上前擒拿怪人,反遭怪人臨死反撲,被藍火撲了滿臉。

這陳爺的死法,比躺在身邊的督辦司档頭、兵馬司兵頭更慘。

整張臉都好似被什麽東西腐蝕了一樣,白骨森森、皮開肉綻,看不見絲毫的人樣。

這副慘狀,莫說那些圍觀的百姓,便是陳策這樣見慣生死的禁軍總督也是覺著有些滲人。

“你說他是被怪人撲倒地而死?”

“是。”

“怪人呢?”

“怪人隨後也死了,屍體被收束在另一側。”那督辦司档頭說著,即領陳策西行數步,來到一具屍體前。

由於此事實在蹊蹺,又牽扯上了陰陽鬼神之說,即便怪人早已毫無聲息,許多人都也還是不敢近身。

“軍門,這怪人邪祟得很,還是切莫上前吧。”

陳策聞言,轉頭看說話這档頭一眼,冷冷道:

“可笑,本督乃是大明天子的禁軍總督,再邪祟的東西,怎麽敢近我的身?讓開!”

“是……”档頭只好讓開,小心地跟在身後。

陳策緩步來到怪人的屍體旁,伸手去碰那身最為邪祟的大衣,見到他的動作,周圍的官府辦案人員,全都是屏住了心神,不敢輕動。

“軍門莫要去碰那大衣!”

“還是等幾天再來看看吧!”

陳策聽見這些話,手在半空中一停,正是此時,前不久進丁香閣的把總押著那老板娘走出來,走到這裏沒有絲毫的停頓。

最後,附耳輕輕說道:

“啟稟軍門,此人是丁香閣的老板娘,據她所說,有一自稱是英國公府中公子之人,在中紡街出事前不久上街,應該就是陛下了。”

英國公府上的張公子,這不正是陛下最喜歡用的身份麽?

如此說來,白蓮教生事時,陛下原來就在街上?

“把此人給我帶下去,交付督辦司拷問!”陳策再沒有任何的遲疑,伸手掀開大衣。

眼前的一幕,令在場所有人都是深深震驚。

這怪人的臉上、脖頸及至胸前,都和那知府衙門的差頭陳爺一模一樣,被“腐蝕”得不成樣子,極為可怖。

陳策看著二人的屍體,俱都在傷處覆蓋著黑狗血,判斷問題應該就出在這用來驅鬼的黑狗血上。

隨即,起身問道:“黑狗血是這怪人自己潑的?”

這時督辦司的人已經在現場取證,而兵馬司在街上協助勇衛營維持秩序,唯一沒有損失人手的中紡街巡檢回道:

“黑狗血是城郊山上三清觀的雷真人帶來的,怪人也被潑了一臉。”

說著,這巡檢意識到什麽,臉色變了變,“軍門的意思是,雷真人帶來這黑狗血有問題?”

陳策點頭,“有大問題,不過現在沒有時間驗證了,傳本督的軍令下去,封鎖全城,不得任何人進出!”

巡檢一下子便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西安這種地方,四通八達,是軍事、商業的重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