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提拔天津總兵

走在去往天津的路上,陳策騎在馬上,納悶道:

“陛下也是奇了,有車駕不坐,非要和我們這些人一塊兒騎馬過去?”

“你懂什麽,這叫與民共苦,不,是愛兵如子!”王朝輔騎著馬跟在他身邊,說道:

“爺啊,平日沒少射獵,還總念叨當年親征西南的往事呢。”

陳策回想起來,道:

“陛下果真勇武,我記得還曾親手砍死過一個土司亂軍,只不過說起來,這是我的失職了。”

“萬幸陛下沒什麽事,算了,不提這事兒了,陳將軍總督天子禁軍,近來日子可好啊!”

“聽說勇衛營的將領,有不少都分到地方衛所領兵去了?”

王朝輔言笑晏晏,其中意思,大抵明晰。

“自從五軍都督府改制以來,勇衛營和武學院的人,確有許多前往各地掌兵去了。”

“這些人都是帶兵的好手,也遵從陛下的命令,情勢在慢慢變好啊!”

陳策自然聽得出來王朝輔話中其它的意思,看他一會兒,才是哈哈笑道:

“話說回來,從前勇衛營有三個總兵,眼下只有我自己擔任總督,黃得功去江南大營了,你說我現在的日子怎麽樣?”

“咱家明白……”王朝輔與之相視一笑。

隨後,兩人一齊將目光望向遠處騎著馬的天啟皇帝。

在夕陽下,金色的盔甲閃閃發亮,那有些顯得英武的背影,足以讓人肅然起敬。

許多人都是感嘆,大明有多久沒出過這樣一個皇帝了?

……

一路下來,朱由校盡量從簡。

喧鬧的天子依仗本來是應該帶著,但是在朱由校的堅持下,禮部也不得不讓步。

這次南巡,沒有鑼鼓齊鳴,也沒有幾百人的儀仗隊,除少量宮人陪同以外,陳策挑選了五千名勇衛營的驍騎跟隨。

這五千人都是西南之戰的老兵,盔甲鮮明,又配備著鋼刀、手銃,在外足抵兩萬大軍,根本沒什麽好擔心。

聽說天子將要抵達天津城外,天津文武一片的忙碌,百姓及行人也都早早聚集在城門和官道兩側,翹首以盼。

天津巡撫畢自嚴,天津總兵王庚連忙率領眾文武官員出城迎接。

在眾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中,地平線的那一處,一杆明制高招大旗逐漸升起,打前的正是身著金色量身鎧甲的天啟皇帝朱由校。

身後,則是五千余名面露精光,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殺氣的勇衛營騎兵精銳。

人數不多,但是對這些地方文武及百姓而言,這比敲鑼打鼓的千人依仗大隊都要震撼。

尤其是皇帝本人,居然不是乘坐車架,而是騎馬而來,這足以說明民間流傳所謂天啟皇帝曾親自上陣的傳聞並非虛言。

來到城門口,朱由校瞥了一眼底下,哼道:

“都起來吧。”

一路在萬眾矚目之中進入天津元帥府,朱由校看著階下文武,開門見山地說道:

“王庚,你可知罪?”

天津總兵王庚一愣,連忙問道:

“陛下,末將何罪之有?”

“你還真敢問!”朱由校臉色僵了下來,向身側道:“王朝輔,那你就告訴告訴咱們的王總兵,他到底犯了何罪!”

王朝輔站出來,用尖細的嗓音道:

“天津總兵王庚,擔任總兵官四載,毫無功勛,避戰畏戰,至於歷年虛報兵額,侵吞軍餉數十萬,其行當誅。”

“今數罪並查,革除總兵官職,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語落,門外進來兩名魁梧的大漢將軍,直接一左一右將他架起,不由分說就向外拉。

王庚死命掙紮,“末將無罪!末將無罪啊陛下!”

然而整個過程,朱由校的臉上都沒有興起半點的波瀾,直至門外哢嚓一聲,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大漢將軍將王庚臉上仍帶著驚恐的人頭呈到眾文武眼前,文官避嫌,武官驚詫,就連禦前的王朝輔聞著血腥味,都是臉色突變。

朱由校面色如常,冷冷道:

“似王庚這種人,就不配做我大明的總兵,朕今天砍了他,也是要讓你們記住。”

“喝兵血,作戰只知道避逃的將領,朕絕不姑息!”

“將他的首級懸掛在城頭三日,以告誡這些地方上的文臣武將,朕人雖然不在天津,但是朕的眼睛卻一直都看著。”

“誰做了什麽事,文臣貪腐,武將避戰,朕都一清二楚。”

“下去吧!”

大漢將軍應了一聲是,便將首級帶了下去。

血腥味漸漸散去,文官們面色才是稍稍好看了一些,有肚中翻滾許久的人,也是漸漸緩了回來。

“賀虎臣。”

下列一名武將虎軀一震,連忙出列,抱拳道:“臣天津海防遊擊將軍賀虎臣,參見陛下,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