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拿酒?拿你!

徐進再也沒有之前的傲氣,甚至不等張世澤多問,就一口氣把之前王保做的那些齷齪事全倒出來了。

總兵府內,原本屬於王保的位子上,現在坐著另一個人。

在國公府長大的張世澤,一直以來身邊都圍繞著一群勛貴子弟,何曾知道在畿輔天子腳下,竟也有如此多的不堪入目。

他疑心徐進是為了推脫,將事情故意說得太高,好全賴到已死的薊州總兵王保身上,眼眸微動,問道:

“你說什麽?”

徐進聽得出來這位小公爺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話,可是眼下朝廷的意思他也已經全知道了,是死是活就看這一遭了。

至於率兵反叛,他沒想過,就算想過,也是根本不敢去做的。

所以接下來,他說了更多內幕。

比如王保從之前就如何跟在前任總兵王威身邊,憑借後者的戰功一路晉升,還有王保繼任以後,是怎麽一步一步按照自己想法重組薊州軍。

他怎麽濫用總兵職權,霸占一些百姓家的田產房屋,怎麽包庇當街強搶民女的家丁,怎麽虐待那些搶來的女子,等等……

這些事情,氣的張世澤握著拳頭,渾身發顫。

他實在想不到,一個朝廷總兵能壞到這樣的地步,最主要的是,他手中還握著兵,一般的小民根本不敢反抗。

如同城門老農一樣,尋常一個守門的官兵尚且如此,要是日後手握重兵的大將也是這樣,朝廷該如何制衡?

徐進再三說道:“小公爺,您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是我說的,我對王大帥發了誓的,這些話,連前些日來的錦衣衛也沒敢說!”

張世澤冷笑一聲,盯著他道:

“那你怎麽對我就敢說,是我不敢處置你麽?”

“我告訴你,陛下已經命我父親整頓中軍都督府下轄的全部衛所,薊州左屯衛就在將要整頓之列!”

“這些話你說與不說,到時全都查得出來。”

聞言,徐進嚇得渾身發抖,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猛烈的蹦蹦心跳不斷撞擊著他的胸膛,痛楚、憤怒、恐懼……一時都集中在心間,悶得他喘不過氣來。

……

“哈哈,你們是沒見到,那戶小娘子的玲瓏玉足,把玩在手上,又細又嫩,簡直是人間享受!”

薊州城東,屯備軍營。

三名當時在焦山腳下參與過的官兵正圍坐在一起,一邊喝酒打牌,一邊嬉鬧回味各自的經歷。

“還玲瓏玉足,擱哪兒學來的文縐話!”有人笑道,“玲瓏玉足不算什麽,我沖進去那戶民姑的大胸脯,才叫一只手握不住!”

“當時她又喊又叫,我先砍了他男人,然後從後面……哈哈!那才叫享受!”

聽了這話,幾人都是將酒杯一碰。

“這官兵當的,值!”

“就算朝廷查下來,享受的是我們,被殺的是總兵,難道還能查到咱們頭上不成?”

“馬爺說的在理,喝喝喝!”

“下次有這種美事,咱們兄弟幾個必須先上!”

正喝著,帳外卻是來了一陣腳步聲。

有人將帳幕一掀,露出了副總兵徐進陰沉的臉龐,現在他的臉上,尚還看得出在總兵府時存有的半分驚懼。

“把他們三個,給我拿了!”徐進沉聲下令。

三人下意識拔刀,一見是自家上官來了,都是一松,還以為和他們玩鬧,為首那彪悍的官兵更大笑:

“徐副將,你說什麽拿,拿酒嗎?”

徐進冷冷一笑。

“拿你!”

“憑什麽拿我,我犯了何罪!”男人搖搖晃晃,三下五除二就被來的官兵綁住,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掙紮怒吼:

“你憑什麽拿我?”

“就憑你們在焦山腳下欺辱百姓!”

“那也是奉了你和王保的令,與我們何幹!!”彪悍官兵還要再喊,其余的兩個也都是大聲嚷嚷。

徐進聽了,更加害怕會被清算。

他上前用刀柄狠狠打在彪悍官兵的小腹上,後者捂著小腹彎腰,直呼腹痛,眼角泌出淚液。

“割了他們的舌頭,喂狗!”

徐進冷冷說完,轉身就走。

讓他害怕的還不是張世澤整頓薊州軍務,讓他感到害怕的,是天啟皇帝命英國公張維賢整頓中軍都督府。

中軍都督府下轄各衛各所,大部分都在畿輔一帶,其余的分布在山東、真定、保定險要地區,都是重地。

即便是他這樣的人,也能看出來皇帝這一步醞釀的大手筆。

徐進不願做這種事情的犧牲品,萬般罪過,王保已經身死,他更願意相信,只要肯誠心悔過,一切都還來得及。

……

第二天,張世澤在校場召集了全部的薊州軍兵士。

他站在點將台上,身邊站著昨夜前來,說要痛改前非的副總兵徐進,鏗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