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閹黨卷入

第二天清晨,許多人都自發地聚集到金陵省新設立的臬司衙門前,大家都在議論昨夜金陵城發生的變故。

張氏被人截殺,徐宏基不明不白的死了,天啟皇帝龍顏大怒,親自主持徹查,陰雲正籠罩在整座城市的上空。

暮春樓的賓客們回去以後,多是到處誇大其詞的去說。

當夜督辦司的校尉們如何如何囂張跋扈,將那些在樓上題作詩的讀書人一齊抓走。

反詩這項罪名,在大明朝向是不成立的。

言官們都以互相批鬥為榮,更以在朝堂上犯顏直諫而獲得聲名,要的就是這個名留青史。

當年嘉靖一朝,著名的清官海瑞不只罵過嘉靖皇帝,就是滿朝文武,他也都罵了個遍。

可有人按這個罪名殺他的頭?

朱由校一直都非常想把那些沒事就罵一罵自己的清流們正法,可這個話是不能從當朝皇帝嘴裏說出來的。

沒有人願意被真正打上昏君的名頭,朱由校也不想自己的後世之君上行下效,沒事就殺一批文官。

真是這樣,朝廷就亂了。

就是當夜在暮春樓的賓客們也都覺得十分不理解,不就是不滿朝政做詩一首嗎,這又有何不可。

田爾耕實在是好心辦了錯事,朱由校目前在想其它的事,倒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麽。

至少有一點他猜對了,朱由校的確對這幫宣昆黨恨得咬牙切齒。

田爾耕回到督辦司以後,很快發現反詩這個罪名在當下的情況不太能成立,也能猜到皇帝心中對自己的失望。

為證明自己還有能力擔當重任,他只好尋求其它的解決之道。

其後要麽是羅織罪名,將宣昆黨人以貪汙受賄、結黨營私繼續關押,要麽就是等這邊的魏國公之死案查清,再看聖意決定是不是將宣昆黨人打成弑殺國公的同黨。

田爾耕雖然有些忙手忙腳,但他也知道,天啟皇帝一直沒有什麽話,這也說明了在其內心之中,也是贊同抓捕宣昆黨的舉動。

這樣看來,這件事就大有轉機!

無論如何,宣昆黨既然已經給抓了起來,那就不能再給他們放回去。

那樣做,打的是督辦司背後天啟皇帝的臉。

因反對改革而囂喧一時的宣昆黨一夜之間消散,三十幾名或是曾經在南京為官,或是眼下的朝中官員全數落網。

然而這還沒完。

隨著一個人被五花大綁的押縛到臬司衙門,圍觀的百姓們都沸騰了,這個人他們都認識。

這不就是鼎鼎大名的忻城伯趙之龍嗎!

……

朱由校穿著一身皇家常服,手中拿著的不是那塊驚堂木,卻是染過許多鮮血的帝王劍。

很顯然,今天他是有當場砍人的念頭的。

金陵省的巡撫王永光,隨行下來的軍機大臣,內閣重臣,還有布政使、按察使等一幹地方要員悉數到場。

衙役、官差、禁衛,文武官員還有圍觀的金陵城中百姓們有的伏跪在地,有的半跪,都是山呼喊道:

“參見陛下萬歲萬萬歲——”

許多人都是第一次見皇帝查案,不僅近距離接觸到天啟皇帝,更有這群往日裏他們絕無機會見到的滿朝政要。

這次的見識,只怕回去能和人吹噓一輩子!

隨著朱由校一抖寶劍,道:

“帶人犯!”

護衛在身邊的黃得功隨即高喊:

“陛下說了,帶人犯上堂!”

不多時,兩名勇衛營兵士一左一右,拎小雞似的,將忻城伯趙之龍按在朱由校腳下。

不由分說,趙之龍被兩名兵士直接扭跪下來。

“臣……罪臣趙之龍,見過陛下。”

“趙之龍……”

朱由校凝眸望向他,想起他在歷史上南明做出的所作所為,心中實際上已經將他判了死刑。

隨即,語氣稍緩,問道:

“鐵證如山,你可知罪?”

這一問,本來就是道程序,在這樣的證據下,沒有人會相信這件事不是趙之龍做的。

趙之龍聞言,喉頭一哽,匍匐大哭:

“陛下,臣冤枉啊——”

“臣、臣是想過不讓魏國公將奏疏送抵禦前,可回府之後思前想後,總覺得愧對皇恩,還沒有動手。”

“況且就算臣動手了,也不至於在當天殺害國公啊,這這這……這豈不是昏了頭,自己把自己推出去了嗎。”

“陛下天縱聖明,定要核查到底才是啊!”

語落,眾人議論紛紛。

這話的確有些道理。

趙之龍在當日與徐宏基有過爭執,出去之後路人和府中侍衛也都說看見他臉上的嫉恨之色。

就算要圖謀殺害,也不至於當日就下手,這無異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己把自己推入火坑。

朱由校沉吟半晌,嗬嗬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