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抓捕宣昆黨

“你們這是做什麽,怎麽忽然做起了白事?”

陳策翻身下馬,來到魏國公府門前,拎起一個穿著衰服的侍衛,劈頭蓋臉地問道:

“魏國公怎麽了?”

那侍衛也知道眼前這位的身份,壓根不敢多作掙紮,任憑被陳策拽著衣服,垂頭喪氣道:

“公爺重病死了……”

陳策仿如晴天霹靂,松開那名侍衛,後退幾步,回頭問道:

“陛下——?”

徐宏基雖說年逾四旬,可身子向來健壯。

在陳策看來,這位南京勛戚之首的死,必定與他在大事上支持皇帝改革有關,可見這南京究竟亂成了什麽樣子。

再不整治,南京遲早要成為大明朝的墳墓!

朱由校心中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面上卻並無什麽不一樣的神色,聞言也是翻身下馬,邊走邊道:

“全城戒嚴,一人不得出入!”

很快,消息傳開,聽見的人無不是膽顫心驚。

南京城上次戒嚴,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很多人都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麽大事。

圓月高懸,魏國公府邸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卻是一千多名勇衛營兵士,披著盔甲,手持刀槍,將這裏團團圍住,從現在開始,每個人都不能再出入。

不久以前,官府接到一項命令,然後迅速出動,在許多人不理解的目光中挨家挨戶的排查可疑人選。

很快,一個消息席卷了夜晚的南京城,魏國公徐宏基及其正妻夫人張氏,在天子的行宮周圍死了。

的確,這無論在朝廷上,還是在南京地方上來說,都不是一件小事,國公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

更何況,徐宏基還是支持改革的南京勛戚之首。

朱由校打定主意,要查個水落石出。

此刻的魏國公府正廳,色調已經成了白色,那些披麻戴孝的人也都是看不見絲毫生氣,一片的死氣沉沉。

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已經隨著徐宏基和張氏的死一同失了性命。

朱由校上前兩步,見到前幾日還好端端的徐宏基,正靜悄悄躺在眼前這副棺材裏面。

三名小妾,還有徐宏基的三個兒子徐文爵、徐仁爵和最小的徐漢,魏國公府的眾多親舊都跪在不遠處,低聲的哭著。

陳策穿著盔甲走過來,垂首道:

“陛下,這群人臣都問過幾遍了,都說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尤其是那個管家,連人都找不到了。”

“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朱由校說完,就這麽站在棺材前面看著徐宏基的屍體,臉色顯得有些不太好看。

徐宏基和張氏,死的太蹊蹺了!

“魏國公是怎麽死的?”

朱由校冷眼看著驗屍的人,說道:

“若你接下來的話敢有半個字的欺瞞,朕必誅你九族!”

那人惶然跪倒,瑟瑟發抖。

“回……回陛下,國公爺是被人悶死的……”

“滾!”

朱由校現在覺得自己有些六神無主,怒罵一聲,見那人如蒙大赦般離開,更是心中煩躁。

查案?

這不是自己的強項!

魏國公夫婦,在死之前究竟是想和自己傳達一個什麽消息,這裏面會不會還有趙之龍耍的手段。

想到這裏,朱由校坐在王朝輔端來的椅子上,手中握著那把寶劍,盯了徐文爵半晌,直盯得後者心中發慌。

一個簡單的道理擺在眼前,徐宏基死了,最有襲爵資格的就是這個徐氏長子徐文爵,得利最高的也是他。

難道是這個徐文爵與徐宏基政見不合,與趙之龍合謀弑父?

可事情會有這麽簡單嗎?

如果真是這樣,魏國公一脈可就真的要被徐文爵拖累到了深淵谷底,朱由校對徐宏基和張氏印象都不錯,其實不是很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朱由校還有更多的大事要做,遼東還在打仗,這個案子今晚就要有個見證!

……

同一時間,督辦司人手四出。

大隊人馬的奔襲腳步聲響在深夜的南京城中,仍有許多百姓還不知道,今夜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

暮春樓,乃是歷史上秦淮八艷之一,寇白門出名之所,雖已到深夜,這裏卻依舊人來人往。

田爾耕領著一批督辦司校尉來到樓外,僅僅向裏一望,就能透過黃色的角燈和歌舞聲,探知裏面的聲色犬馬。

這一群校尉,盡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總督辦,我們現在就動手嗎?”很快就有人躍躍欲試,問話間,已經打算要沖進樓內。

田爾耕靠在門旁墻邊,看著裏面一群達官貴人,臉上的冷笑愈發濃厚。

“把暮春樓全部圍住,這次不能有一個人走脫。”

為了這件事,南京總督辦司可以說是傾盡全力,抓的還不只是宣昆黨,督辦司衙門現在已是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