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其實他已經出局了(第2/2頁)

裏頭的那位皇帝,更加令人看不懂了。

……

田爾耕出了禦帳後,一直失魂落魄的向前走,直至來到督辦司外一處幽僻的巷子裏,才是坐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鬥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滴落在地上。

“越界了,我……我越界了……”

“陛下不想要我救杜升,但是……為什麽?”

“為什麽?!”

田爾耕喃喃自語,將拳頭狠狠錘在了坑坑窪窪的泥土墻上,心中既想不通這樣小的一個舉動,皇帝為什麽會知道,也為自己的行為陣陣後怕。

他看得出來,這次是一個警告,警告他不要越界。

同時,田爾耕又有些慶幸,這起碼說明皇帝還是會繼續用自己的,他也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

只是,自己以後更要小心行事,做個決斷了。

那糧票,其實是他早就帶去的,這事兒,也是閹黨的自家事,是他們的私心在作祟。

杜升有一個身份,人盡皆知,他是魏忠賢的幹兒子。

不同於在紅丸案中被遺棄的崔文升,杜升是最得魏忠賢信任的幹兒子,要不也不會接替王安的人,來南京掌權。

杜升從忻城伯趙之龍口中得知,朱國弼與李三才要合謀害他,拉閹黨下水,自然要奮力反撲,撇清自己的關系。

一句實話在這裏擺著。

無論杜升是不是違背天啟皇帝的意願,私自動過賑災銀款,他有難,在南京的“閹黨”沒有人會不作為。

田爾耕雖然不是閹黨,但其實也想攀上魏忠賢這顆大樹。

所以他自己去府庫,取了一張賑災用的糧票,瞞著許顯純,想要借天啟皇帝送字到撫寧候府這一契機,把挪動賑災銀款的事,全都嫁禍給朱國弼。

當然,朱國弼以後或許會說出其它的人。

但這都不是田爾耕關心的,他關心的是,杜升會因此感激,到魏忠賢那美言幾句。

有了這一層關系,就算日後做不成錦衣衛指揮使,起碼也有了一條退路,能到東廠受到重用。

腳踩兩只船,這是很多人都想過的。

但是身為皇帝,朱由校無法容忍東廠和錦衣衛走到一起,這也是為什麽許顯純能被一直被重用的原因。

他猜得到自己的另外一個意思,即制衡。

為了這個意思,許顯純可以責無旁貸的,處處與魏忠賢作對,就是因為他知道,這是皇帝希望他做的。

因而,朱由校對許顯純在南北鎮撫司安插黨羽這件事上,有很強的容忍度,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警告過哪怕一句。

原因無它,許顯純心裏有一個大致的範圍,他辦事不會越界,更不會生出為皇帝服務外其它的心思來。

而田爾耕不同,從辦差上就能看得出來,這個人行事起來比許顯純更狠,幾乎不會給任何人留有絲毫余地。

這一點,讓他得罪的人,比許顯純還要更多。

但是在這之外,田爾耕的野心又無比巨大,錦衣衛指揮使?東廠大档頭?這些他或許都想過。

然而單從這件事上,朱由校其實就已經把這個未來的錦衣衛指揮使,踢出了這局權利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