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江戶幕府

趙南星去職,魏大中調任西南。

朝中東林勢力遭受重創,魏忠賢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在為天啟王朝的後事考慮。

如今皇帝正當年輕,但難保不會和武宗、光宗皇帝一樣,無子而逝。

劉瑾、汪直當年權勢不比如今的魏忠賢小,可文官還是在他們手上,說把皇帝落水就把皇帝落水,說讓皇帝暴病而亡,皇帝就會猝然駕崩。

魏忠賢自然在全力防備,自己手上不要再出這種事。

可作為太監,所謂的閹黨之首,皇帝是誰,關系著他的生死存亡,倒不是說魏忠賢太過杞人憂天,他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

如果再發生武宗、光宗那種事,而這次皇後生產又恰好是個龍女,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是誰?

沒別人,就是剛冊封為信王不足一年的朱由檢!

朱由檢,那是讓東林黨自幼就給忽悠瘸了,要是讓他做了皇帝,沒說的,魏黨都要被一網打盡。

到時候東林再起,把持朝政,讓一些沒能力只會嘴炮的人到險要位置上去,大明朝就要完了!

西暖閣寂靜許久,朱由校竟然大喜,回身笑問:

“有這等好事?”

魏忠賢先是一愣,頓時語塞,信王朱由檢有做皇帝的吉兆,這是好事兒!?

還沒來得及說話,朱由校卻和沒事人一樣,大笑道:

“信王與朕,本是一家,朕還以為廠臣要說什麽壞事,方才還在擔心。”

魏忠賢傻站片刻,再無話可說。

本想要告訴天啟皇帝關於信王府上的“黑龍盤柱”、“五色祥雲”異象,也全被他咽進肚中,只字不提。

朱由校若無其事地又看了幾份奏本,喝了一杯宮娥敬上的江南貢茶,便開始閉目冥神。

再過小會兒,復一擡眼,魏忠賢果然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你們都下去吧,朕乏了。”

“是。”

宮娥、都人們紛紛應聲,即在女官的帶領下,收拾了西暖閣,一個接一個的退去。

待最後一人腳步聲遠去,朱由校當即換了副神色,強行制止住波濤洶湧的內心。

魏忠賢說的,不知是真是假,但同樣的密奏,許顯純早就奏過,而且朱由校下朝時,也曾聽見一聲白日驚雷。

第一次看見許顯純密奏時,朱由校沒當回事,但已心生疑慮,今日聽見那道驚雷,更是一笑置之。

可方才魏忠賢這一番言辭,卻恰好將這些事聯系到了一起,這一回想起來,就實在有點讓人毛骨悚然了。

朱由檢,位面之子?

朕是穿越者,那麽王莽會不會也是穿越的,然後沒幹過劉秀那個位面之子。

其實,朱由校在後世看過某些調查,在真正的劉秀崛起之前,王莽的確弄死過幾個叫劉秀的,這個巧合實在有些驚人。

這樣一看,倒是真有可能!

天啟七年,是歷史上朱由校落水駕崩的時候,崇禎也是那時候登基為帝的。

這樣看來,自己恰好還有五年時間。

想到這裏,朱由校的腦袋裏,其實已經是一團漿糊了,若只是傳言的異象,這不足為信。

可這些巧合,發生的幾率實在太小,讓人不得不害怕!

靜靜想了半晌,朱由校方才下定決心,找到當時許顯純的那份密奏,親自批復:

“自今日起,北鎮撫司嚴密關注信王府及吾弟朱由檢動向,三日一報,不得有誤。”

寫完這些,朱由校凝眸沉思,負手前往坤寧宮。

……

到了正旦節,朝臣們總算松了口氣。

朱由校也松了口氣,這樣的大日子裏,總不會再鬧出什麽幺蛾子了吧。

前一日,內外的文武有司們,就全都忙活起來。

內廷尚寶監在懋勤殿擺好了禦座、寶案、香案,外廷的欽天監,也在文昭閣設下了定時鼓。

教坊司設禮樂於殿內東西兩側,鴻臚寺在承天門內設立表案,禮部主客司則於承天門至大殿的道路左右,陳列藩國進貢之物,彰顯天朝之威。

到了大朝儀當日,天還未透亮,朱由校正在坤寧宮,摟著張嫣睡得正香。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陛下,大朝儀要開始了……”門外的宮娥語氣焦急,但又不敢大聲說話,就顯得頗為尷尬。

朱由校還是被驚醒,望了望枕著自己胳膊的女人。

這一看,眼睛便就挪不開了,直勾勾盯著,好像要把她吃進肚中,方才解饞。

須臾,張嫣似是察覺到了什麽,悠悠展開雙眸,眼睛猛然瞪大,片刻間又松了口氣。

“哎呦,好麻……”

張嫣坐了起來,朱由校也一聲驚呼,卻是那只胳膊被枕了不知多久,有些麻了。

張嫣羞得紅著臉笑,伸手為天啟皇帝揉著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