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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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這一晚, 費執延終究還是陪著糯糯一起睡覺。

小家夥只要有爸爸在身邊，就顯得異常的活躍，再加上好久沒見到的尾巴又回來了, 整個人都興奮的過了頭，在床上不停地晃著自己的小魚尾。

雖然糯糯的魚尾如今還有些短短胖胖的，但是擺動間卻猶如飄蕩在湛藍海水中的絲綢, 隱約透出人魚獨有的漂亮優美。

顯然比起雙腳, 糯糯也更適應有魚尾的身體, 小魚尾靈活的上下擺動，偶爾還能用尾巴尖去夠自己的下巴。

最後還是費執延實在看不下去，捏著糯糯的小鼻頭, 讓他趕緊睡覺。

等到糯糯睡著，費執延本來還想思考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背後的聯系, 鼻尖聞到糯糯身上甜甜的奶香味，困意直接襲來, 沒一會兒就也睡了過去。

陽光再次灑落進屋內的時候，糯糯肚子咕咕叫了好幾聲, 餓醒的他揉著小眼睛打了個哈欠, 迷迷瞪瞪的往爸爸懷裏鉆了鉆。

費執延睜開眼, 眸色瞬間清明，垂眸看見糯糯又消失的尾巴，眼底不禁也帶出了幾分疑惑。

他之前以為糯糯沒有人魚族的精神力，但現在看來倒是並非如此。

只是或許連糯糯自己都控制不好那份精神力, 所以才會忽然又變成魚尾。

人魚族一般覺醒精神力的初期，狀態都是不穩定的, 要麽和父母精神力共調, 由父母幫忙梳理還遊離在身體中的精神力, 一點點將精神力凝成絲線融在血脈中。

要麽就只能自己被動承受精神力達到臨界點時的暴動，硬生生忍下來，突破峰值，讓身體和強大的精神力相適應。

第二種的痛苦不用言語過多贅述，費執延當初就是自己硬扛了下來，在那片無人的海底，魚尾間的鱗片罅隙中都在往外滲出血跡，整個人幾乎相當於重造了一遍。

也因此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費執延骨子裏卻帶著些瘋，毀滅的念頭一直紮根在心澗深處，只差一個契機就會爆發出來。

就算回憶曾經的痛苦，費執延面色也依舊冷淡，熟練地提領著糯糯去洗漱，然後下樓吃早飯。

餐廳裏。

費洛看到費執延過來，安靜沉默的站起身，將自己寫了一晚上的檢討遞了過去。

這還是費洛第一次寫檢討書，文筆還帶著點幼稚，將下午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誠懇的表達了自己不該貪玩不去上學的錯誤。

費執延看了後將保證書收了起來，囑咐了一句沒有下回，就讓費洛去學校。

這回費洛也長了記性，不敢陽奉陰違，臨走前只和糯糯擺了擺手，就坐上車離開。

糯糯也是很安分乖巧的坐在寶寶椅上，就算看見三哥走了，都只是用圓圓的眼睛偷瞄了一眼爸爸，被費執延發現後，又趕忙垂下小腦袋吃自己的飯。

“今天倒是乖巧。”

費執延看到糯糯的動作，伸手揉了下糯糯的頭，唇角輕輕勾起，起身去工作。

費荊也是一大早就離開去錄采訪，費執延也離開後，家裏頓時就空了下來，糯糯吃完飯，就一個人在草坪上拍著小皮球玩。

吳阿姨看他孤獨的小背影，心裏也是疼惜的很，忙完自己手裏的活，就牽著糯糯的手帶他出去走走。

糯糯還沒逛過別墅外的地方，門口除了日常開車會走的筆直平整的大路，還有一條蜿蜒的鵝卵石小路。

路的兩旁種滿了花草，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專門有花匠來移栽當季的花，保證兩側總有鮮艷的花朵盛開。

被吸引了目光的糯糯蹦跳著走在小路上，偶爾還會蹲下來，戳戳鵝卵石旁搬東西的螞蟻。

“蟲蟲呀？”

糯糯按倒了一個小螞蟻，好奇的擡眸問吳阿姨。

吳阿姨笑眯眯的和他解釋：“這是小螞蟻，是一種昆蟲嘞，每天都要很勤勞的運輸食物……”

兩人正氣氛愉悅的說著話，小路旁卻突然跑出來了一個女人，上來就抱著糯糯，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糯糯，我是媽媽呀，你想不想媽媽？媽媽來看你了。”

這變故讓吳阿姨都驚得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趕忙上前去拉住這個女人。

“你是誰啊？抱著糯糯想幹什麽？！你知不知道糯糯的爸爸是誰，可不要動什麽歪念頭！費先生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吳阿姨看到溫媛沖過來，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是個人販子，張口就趕緊用費執延的身份去壓她，希望她能夠知道嚴重性，不要傷害糯糯。

溫媛則是根本沒有看吳阿姨，她看到糯糯後，眼裏就容不下其他人，只是一個勁兒的抱著糯糯哭。

糯糯昨天就見過溫媛，當時就被她略帶瘋癲的模樣給嚇到，如今被她抱在懷裏，一點都沒有覺得多麽溫暖，反而小身子都僵住了。

事情太過突然，糯糯連哭都顧上，眼睛微微張大，傻傻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