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2/3頁)

張放遠起身捏了捏許禾的手:“那我去了。”

“好。”

張放遠出門去,見下人已經套好了馬車:“去換頂小些的馬車,今日夫郎不出去。”

“是。”

張放遠在門口等了會兒,馬車換好後才上去,車身小內裏也炎熱不少,不過夏時出行不少人家就喜愛坐小馬車,內裏放上個冰盆兒,放下車簾子,空間小反而更是涼爽。

青山巷到望春樓要從城西到城北,近來從城西到城北的一條主路兩旁的宅樓正在維修,前陣子天氣熱起來走了水,房舍密布,一連燎了好幾座房樓。

路過這截路時常都能聽見噼噼啪啪維建的聲音。

馬夫慢悠悠的趕著馬,整個馬車都甚是輕松。

“讓開,讓開!馬匹受驚了!”

忽而一聲烈馬嘶鳴聲,路邊的小攤子一路被掀翻著過來,盡數是人慌亂的避讓聲。

眼見高壯的馬像是脫韁一般直沖沖的來,趕著馬車的人眼看不可及時扯開自家拖著車的馬匹,只好連忙勒住馬兒,以防止兩邊跑著沖撞。

烈馬徑直撞上馬車千鈞一發之際,馬夫躍身直接從車上跳了出去,一個咕嚕滾到了路邊的手絹攤底下。

未得死裏逃生的喜悅,只聽嘭嘭幾聲悶響,主道兩邊連接的天橋上墜下了一籮磚瓦,不偏不倚徑直砸到了被馬撞擊的馬車上。

現場一片混亂,路邊的人下意識偏頭躲避,待巨大的聲音響過後,諸人才看向事故地。

只見受驚的馬和拉馬車的兩匹馬相撞已經是受了重傷,馬車側翻在地,砸下來的磚瓦墜進馬車,砸出了幾個大窟窿,夏日的塵灰把事故地籠上了一層灰霧。

場面甚是慘烈,一時間站在路邊的人甚至不敢上前去觀看。

“這好像是張家的馬車……”

“是張家的馬車!”

……

許禾正在後廚裏看鮮魚,下午些時候村裏的魚塘起了魚,許禾喜愛有卵的鯉魚,這回村塘裏正好捕捉到了幾尾,運送到城裏的鋪子來時,順道就送到了宅子裏。

他瞧著魚不多大肚身圓滾滾的,甚是肥美,想著張放遠晚宴不回來,他和小鯉哥兒也不能委屈著,夜裏下廚做碗魚羹。

下人去鱗宰了魚,他正要燒湯,甘草急沖沖跑進了廚房:“夫郎不好了!方才外頭來了信兒,北交路上馬兒受驚撞了馬車,正是咱們張家的馬車!”

哐當一聲,許禾聽到消息手裏的大湯勺徑直便砸在了灶上。

他一把扯下腰間的圍襟,臉色發白:“老爺呢?可有老爺的消息!”

甘草紅了眼睛:“馬車傾倒,路上的宅樓又在維修,許是馬匹受驚橫沖直撞也驚著了建樓之人,不留神間磚瓦砸落到了咱們宅子的馬車上。”

說著甘草已經哭了出來:“壯著膽子上前去的百姓見著馬車裏趟出了血來。”

許禾一口熱氣堵在了喉嚨,險些摔倒在地,他盡可能的維持著理智:“這件事先、先不要讓小公子知道。”

言罷,許禾徑直便沖了出去。

待到匆忙趕到事故地時,道路兩旁還是亂糟糟的,擺攤做生意的小販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攤子一邊罵罵咧咧,而主道中間被撞砸壞了的馬和車都已經被清理了,依稀還能見著幾塊碎木。

許禾眼睛血絲遍布,導致整個眼珠都有些赤紅,他哽著聲音顫抖著身子走到路邊的手絹攤子前,聲音零碎不堪的問道:“大娘,方才事故的車馬和人呢?”

正在拾掇自己攤子的婦人本就揣著一肚子的火氣,馬匹受驚壞了大家的生意不說,也沒個人來賠償,小本生意不易,心裏的火正無處發,怒而道:“通通拖走啦,作孽的!”

許禾登時眼睛就包了一眼眶的淚水,那婦人一擡頭見著人傷心成這樣,心一軟:“你是方才出事人的家眷吧?哎呀,老婦不會說話,夫郎別往心裏去。都已經送神草堂去了,那人可矯健,一下子就躥到了我的攤子底下,想來沒有大事。”

“當真?”

“哄你作何,快去瞧瞧吧!”

許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爬上馬車徑直就坐在了外頭,連內裏都不想多挪動一步去坐,急讓仆役驅車去了神草堂。

馬車尚未停穩許禾便跳了下去,他直沖跑進醫館,在門口看見堂子裏背對著門口叉腰站著的熟悉背影,登時淚水像洪水決堤般湧了出來。

“禾哥兒來了!”

張放遠正扯著脖子看大夫給車夫縫線,雖說馬匹相撞的時候及時棄車保人了,但是滾到地上時還是磕破了腦袋。

莊棋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回頭間,看著門口淚雨滂沱的人,他趕忙沖了上去。

許禾徑直過來撲到了他懷裏,聲音嗚咽又驚喜的不成樣子:“你沒事,你沒事!”

張放遠曲肘摟住懷裏人的肩背:“我不是讓人回去給你傳信兒了嗎,一點事情沒有,就在神草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