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3/4頁)

張放遠先前還笑話,一個顧著長個兒,一個就只顧著長膘了。

許禾罵了一句:“小哥兒和男孩兒本就不同,剛出生的時候分辨不明,大些了還能瞧不出來不成?”

張放遠應承,哥哥的骨架子長的都要比小鯉哥兒大很多,確實是男孩子小哥兒本質上不相同,哥哥頗有些繼承了他的體格,個頭躥的快,要是把瑞錦放在孩子堆裏,說他有四歲了也沒有人不信。

瑞錦又聰穎,玩心不像尋常小孩子那麽大,張放遠盤算著明年過了三歲就給他找個夫子準備開蒙了,這陣子他小爹教數數他也挺感興趣的,學了那麽久也並沒有厭學的意思。

而今張氏一族裏沒有個讀書像樣子的,唯獨他娘當年是個會讀詩書認字的女人,昔時他娘在世的時候也督促他讀書,希望他能在科舉上有所建樹,可惜了他有些腦子,可是不願意往文章上鉆研,上山下河倒是歡喜的很。

他娘如何說都不管用,最後也只能隨了他了,現在他不求瑞錦能科舉入仕,但凡能讀書寫字,二十來歲的時候能考中個秀才傍身那他們張家家也是圓滿的很了,也當是圓了瑞錦祖母的心願。

許禾原本自己就是好學的,張放遠有心送孩子前去開蒙,他自是一萬個樂意,兩口子便商定下來,準備明年開春,天暖和就送瑞錦去開蒙。

“那是送去城裏開蒙還是如何?”

張放遠知道許禾問這話的意思是什麽:“咱們村子附近沒有什麽村塾,自村這個我是不打算送去的,倒不是因著過去的恩怨。”

實在是費廉這個人品行不端,不是為人師表的料子。

自從家裏那個小的孩子掉了以後,費廉頹喪了好一陣子,好了傷疤忘了痛後又整日的和那小的癡纏在一處,都把許韶春冷落了許多。

不過許韶春倒很是豁達,帶著家裏唯一的兒子,費母看著孩子的面,又因著那小的實在不成樣子,倒是對許韶春不錯,日子還也能過。

“到時候還是送去城裏讀書吧,我四處奔走打聽看看,是送書院也好,私塾也罷,老師一定要選好。”

許禾也是這麽想的:“屆時我同你一道去,只不過我思索起一事兒,孩子若是要送去城裏開蒙,來回可是會多有不便。”

一句話便點了張放遠:“你的意思是想在城裏置辦個屋舍?”

“這也得看你的意思。”許禾笑了一聲:“單是我可做不得這主。”

張放遠琢磨了一瞬,其實村裏這宅子住這的也挺是舒心,而且就當初在村子裏修宅子這個錢拿去城裏也買不了多像樣的一個房舍,先前的生意都被捆在這頭,考慮著銀錢和便利,他也就沒有考慮城裏的房舍。

現下許禾一提,他覺著在城裏有個落腳的屋舍也是至關重要的,一則是城裏的生意現在已經不少了,他時常都要往那頭跑,如今孩子大了,要在城裏讀書了,有個住處更為方便。

還有一則,尋常人家都喜好在城裏有個房舍,以後說出去也是好聽一場,更容易討媳婦兒些。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張放遠也算是體會了一把。

都不必多做思量,略微一捋張放遠就覺著是該置辦城裏的房舍了,以前是愁銀子,現在想買個城裏的房舍還是不在話下的,只是說看大小。

兩人商量了一下,等著年後再算上一算,若是手頭上余錢多,那就置辦個大的好的,若是手頭緊湊,那就置辦個小的應急。

正月底,張放遠囤積的諸多炭火便盡數銷了個空,比預計的時間還早上半個多月,他前去退了倉庫。

開年以後雪還在下,百姓已經憂愁,可張放遠卻曉得是這場嚴寒的尾聲了,就用那秋老虎一般,洶湧過這麽一茬兒就變天了。

今年受災之人多,買的起炭火的熬過去也就罷了,可也不乏許多家境貧寒買不起炭火米糧的人家,凍有凍死,餓也有餓死的。

命大熬過來的也是一身病痛,路過清水巷子,四處可聞淒愴的咳嗽聲。

縣衙做了回好事,除夕過後就募集善款,要接濟一番災民。

原本張家的倉庫裏還有上千斤的炭火,可憐災民一場,他索性就都捐了衙門去,以此做賑災物資。

縣衙做領頭的募捐,泗陽城裏的大戶都很買賬,既能給縣衙官府一個好印象,又能得民心,這般名利雙收的事情,有眼見的商戶都願意幹。

為此捐獻米糧布匹銀錢燭火還有藥物的人不少,且捐量不小,張放遠夾在其間都顯得有些默默無聞了。

不過他原本也沒想靠著一點心意圖什麽。

收拾了這一樁生意,張放遠沒打算繼續經營炭火,趁著天時賺一筆錢,不做長久營生的。

兩口子結算下來,當初囤買炭火投了五百余兩進去,這朝全部賣盡,所盈利的銀錢翻了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