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2頁)

回到家時,張放遠已經劈了一小山包高的柴塊兒了,正拎著斧子像是在同人說話。

許禾心想可別又是來借錢的,進門一瞧竟是汪臼,原又是來賣山貨了。

“哥兒,去取兩千錢出來拿給汪臼。”

許禾瞧這都是談好了,這人,竟也不給客倒杯水去。

他答應了一聲,放下了背簍進屋取錢,汪臼拿了錢沒多留,許禾招呼他喝水都沒喝就走了。

“人急著回去交賦稅錢。”

許禾瞧了瞧送來的兔子山雞和獾子,一堆山貨還不少:“這回收這麽多賣人情給他?”

張放遠道:“一半一半吧。他媳婦兒前陣難產花了不少錢,我這一並收了貨,他能去應個急,再者上回的山貨也好賣,咱不是賺了小一千嘛。”

許禾才不信他是沖著想多賺些錢。

“我是說真的。雖說咱倆現在的日子過得還成,但也得多攢點錢,以後有了孩子也送去讀書認字,若是生了兒子也讓去科考,成器的話考個舉人咱們以後也就不必愁賦稅的事情了。”

張放遠先時賺錢的熱情還是因著想取許禾,後頭人到手了都快沒先前剛做生意那會兒熱血了,如今瞧著許禾都比他賣力,也是自我檢討了一番。

許禾聽著前頭的話還覺甚是欣慰,聽到後頭不禁道:“敢情是把指望已經壓到子女頭上了,你可真會做爹。這讀書要是容易,舉人好考,那天底下的人豈不都去讀書了。”

“誒,這叫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也不能說幹指望著子女。”

許禾又嘀咕:“便是指望,這也還沒得來指望吧。”

張放遠耳朵賊尖,搖著尾巴就湊了上去:“那便給點指望。”

“張放遠!你快放我下來!”許禾驚呼了一聲,卻又發現在院子裏,連忙捂住了嘴,恍眼兒的功夫就被扛到了屋裏。

他發覺這人是一言不合就扛人。

張放遠把許禾放到床沿邊上,折身便往櫃子邊去,那物什買回來都還沒開過。要不是因賦稅又是借錢的事兒,他早都使了。

安三兒那混東西給了些新貨,說是此次的清涼舒適,最宜夏用。他想著也正好,許禾怕熱,天暖和後時常不肯讓他摟著睡,他丟開了被子,卻又怕人下半夜著了涼。

“青天白日的,不行。”

許禾幾乎也不阻著他辦那事兒,便是因先前不知事鬧得有些不痛快,他也未曾出言說過不,但前提是時間合適才成。

“都晚飯時間了,什麽青天白日。這臥房裏門窗一關,跟入夜了一般。”

許禾被壓到床上:“待會兒要是有人來借錢怎麽辦?”

張放遠去解他的衣帶,立夏了就是好,一扒拉衣服就開了,天還亮著,可比夜裏看得清晰明了。兩人已經有一陣子沒做,張放遠看著許禾露出的鎖骨就一陣燥熱。

“誰挑這時候來算他倒黴,原是要借也不借了。”

許禾見人這架勢是非要不可了,推諉了兩句也沒再說什麽。兩人正當是幹柴烈火,還真有人來了。

惱的張放遠想罵娘,都特麽還沒開始就上趕著來打斷,煩死人!

可遲疑了一瞬,他又躺了回去,轉而讓許禾小聲些,索性假裝家裏沒人。許禾面紅耳赤,一想著外頭還有人他們反倒是在屋裏閉著門窗做別的事兒,傳出去不知被怎麽打趣。

“會被笑話,起來。”

張放遠道:“都這麽會兒了,我要是提著褲子出去,那還不是直接告訴人家我們在做什麽嗎?”

許禾臉更紅了些:“那你便把衣服穿好了再出去。誰叫你一邊走一邊穿的!”

“你把我下巴都咬了,這朝再磨磨蹭蹭的出去衣服穿沒穿都一樣。”

“就說洗澡去了!”

張放遠抓了把頭發:“頭發絲兒都是幹的,虧你想的出來。”

旋即他又狡黠一笑:“不過我要是再賣力些晚點出去,估摸著人就信了。”

許禾想一腳把他踹床底下去,卻被抓住了腳踝:“你就是個流氓!”

“那可不就是嘛。”

陳四端著一碟子的蔥油餅,原是他夫郎做好讓送點過來的,分明先還瞧著院子裏有人,這朝竟然都出去了,也是奇怪。

他搖了搖頭,無功而返。自打兩人各自成親以後,打照面都少了,更別提像以前一樣整日廝混在一堆,皆是各有忙碌。

陳四沒找到人反而還樂呵呵的跳著腳跑了回去,他還怕張放遠留著他吃酒不讓走咧,新婚燕爾的,他可不想跟張放遠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