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頁)

諸人再回過頭來,這次看許家母娘倆的神色都有些微妙,不過大夥兒都在一處,也沒人當著面兒說什麽。

費母也不是眼聾耳瞎,在村裏也是個厲害人物,自是看出來了些不對勁,笑拉著許韶春小聲道:“韶春風寒了我怎不曉得?近來快要入夏,天氣變幻的快,可要好好顧著身子啊。”

許韶春尷尬的笑了笑:“就是回門那日有些不舒坦,沒想到娘還記掛著。”

劉香蘭一貫是臉皮厚實的:“是啊,那日瞧著孩子有些咳嗽,人家是喜事兒婚宴,韶春揣著病氣去做菜多不好。”

費母悻笑了一聲,語氣有些陰陽:“這回門可都好些日子了,到今也還沒好,回家還得去撿一副藥吃。”

許韶春嘴甜道:“好。原是不想婆婆擔心的。”

大夥兒陸續又各自忙碌了起來,午飯後,許禾就開始做大菜,像是這樣的大席面兒,一般有固定的主菜,雞鴨魚,扣肉……這些許禾都會做,無非就是從一桌的飯菜變成幾十桌而已。

其實燉的蒸的大菜都有人幫忙,最要緊的就是炒菜,而且菜都是已經切好了備用著的,真的就是站在灶台前負責下料下菜炒就是,味道好壞真的是靠些天賦和熟能生巧。

待到外頭敲鑼打鼓時,許禾就知道新人已經接回來了。行拜禮的同時,幫忙的婦人小哥兒就會把院子裏收拾出來安置桌子擺碗筷,先上兩碟子涼菜,一疊子花生南瓜子。拜禮結束後,吃頭一排酒席的就能入桌準備吃飯了。

先上兩個開胃菜,陸續上大菜炒菜,最後以湯菜和泡菜結尾,也就是說客人入座許禾就能開始炒菜。

“陳娘子,快,都垮了火盆了,該去中堂觀禮受新人跪拜啦!”

陳母很是不放心廚房,生怕許禾怯場到時候做的東西不成樣子,也算是趕鴨子上架了,她一頭心憂,一頭也只能感激人家出手幫忙。屋裏人來幾次催促都還在這頭守著,還是許禾道:“姨,你放心去吧。”

這才又同許禾交待了幾句回中堂去。

也不單是陳母擔心,就是前來幫忙的婦人夫郎都在嘰嘰咕咕的說道,席面弄的不好看,是很久都要被人拿出來說的。

禮畢後,院子外頭熱鬧起來,又放起了爆竹。

許禾果斷下油入鍋,丟調料爆香,登時撩起一灶屋的香味,灶下燒火的婦人率先起身伸長了脖子,白菜斷生起鍋,鮮脆不柴,前來端菜的哥兒被香了一鼻子。

陳母急匆匆的前來,人還沒進灶房,微微就松了口氣,等過去時許禾正在用小芹菜炒瘦肉,陳母也顧不得別的,起鍋就徑直嘗了一口,肉香回齒,瘦肉嫩的流香料汁兒,她的心登時就放回了肚子裏。

“好!真好!禾哥兒,你這手藝合該就是去做廚子的!也省得咱們村再去別的村請廚了。”

陳母臉上一派喜慶笑容,頓時又同灶屋裏的人說笑開來,都圍說這禾哥兒手藝好。

許禾應承了聲,沒多話,又繼續忙活。張放遠依靠在灶房門口看了兩眼,看著諸人都圍看著許禾做菜,他也沒進去,勾起了嘴角,折身又出去幫著端大盆添菜去了。

“許禾可真是能幹,沒想到這麽大的場面他都能操持過來。那小菜兒鍋裏一番,幾鍋鏟還真就做的那麽香,一點不輸廚子。這樣的大鍋飯也配的好料子。”

“卻是以前沒聽劉香蘭說過許禾也是個會做飯的,光是曉得他做事兒也勤快。哎喲,這劉香蘭可真有夠偏心的。”

“方才請許韶春幫著做,還是表外甥女兒呢,三推四阻的不肯幹,嫁了秀才做娘子了不得噢,都是鄉親,有必要做的那麽絕嘛。”

“什麽做的絕,瞧著就是那許韶春壓根兒就不會做,否則就那母女倆那麽愛出風頭的性子還不一口答應下來,能推了禾哥兒出去?”

“誒,你這麽一說還真有些道理,好幾回我從許家路過都瞧著是許禾在灶房裏做飯。也沒細下想過別家的事情來,現在一想還真說不準。”

費母在一頭的水缸邊澆水來洗手,聽著兩個幫忙的婦人背對著她洗碗說談的起勁兒,臉色不甚好看。

費家和許家一個村東一個村西的,其實離的挺遠,她自是不能對許家什麽都了解的清楚,今天這事兒本就讓她心頭有些不快,現下聽到婦人們嘀咕,登時心中更多了些思慮。

許韶春嫁過來以後,小夫妻倆日日都黏糊在一處,他那兒子本是早該回書院的,也都推遲了兩天才回去,想著先時兒子想要許禾沒得,傷心了好一陣子,人都瘦了。

她總想著好好給兒子滋補滋補,韶春過來以後兒子瞧著好多了,雖心中覺得許韶春太纏著兒子耽誤了讀書,卻也不曾多嘴,只勸著兒子還是早些回書院,全然是疏忽了對這個兒媳婦仔細的考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