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劉香蘭見著費家人上門來,嘴都快裂到耳根子了,瞅見張放遠的馬車從外頭過都沒招呼一聲,徑直便引著費家人進院子。許韶春又羞臊又激動,在窗口偷瞧了幾眼費廉後,趕緊躲進了屋裏。

“費秀才快坐,費娘子,吃點茶水,才從茶場那邊買回來的新茶。”

這些日子費家被追捧吹噓的多了,對於劉香蘭這般的熱情洋溢,也只是堪堪回以一個好臉色。實話來說,費母的眼界兒高了不少,這陣子也沒少瞧別戶人家的子女,但比起許韶春到底還是差點意思。

倒是也有城裏的媒婆前來,她很是心動,那姑娘家境還不錯,家裏守著一個鋪子,銀錢上自是比農戶人家闊綽,嫁妝也開的人眼饞,但可惜的就是那姑娘從小嬌生慣養的,不肯到村裏來操持,話裏話外的意思想他們家費廉去做上門女婿,這她哪裏肯。

一番合計,還是許韶春更合適。

“許娘子客氣了,你們家長仁兄弟好些了沒?”

劉香蘭心想著都傷了那麽久不見得前來問一聲,這都什麽時候了才問,未免也太敷衍了些,不過她沒說,只笑著:“好許多了,現在已經能下地動彈一二了。”

“那便好。”費母道:“我們家廉兒中了秀才,這些日子應酬實在是忙碌,把大事兒都往後頭推了,今朝才上門來,實在是對不住。”

“哎呀,費娘子說的哪裏的話,男子事業最是要緊的。咱倆早就說談定下了,都是誠信踏實人家,難不成還會失毀不成,定然都是相互信任的。”

“我就愛和許娘子說話。”

兩人客套了一圈,費廉看著許家已然少了個人,好似少了好多東西一般,一時間觸景生情,有些心不在焉的,沒怎麽說話。倒是說親這般事情都是當家的女人接洽,也要不了他一個男子多說些什麽。

直到許韶春被叫了出來,嬌美如花的姑娘溫柔和婉的同他說話,他才從悲傷中抽出身來。

許韶春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又美麗了幾分,費母也是眼前一亮,見兒子沒有像在家中一般喪眉耷臉的,心中也寬慰了些許。兩廂見過後,費母便和劉香蘭單獨去了一旁說彩禮的事情。

費母直言道:“既是一家人了,我也便不怕笑話。廉兒這些年讀書花費了不少銀子,這朝酬師宴客又用了許多錢,手頭上實在有些緊。我知道許家是和善人家,定然是不在乎彩禮這些虛禮的,只盼著孩子好,有個好歸宿。”

劉香蘭聽了一通,費家只想出兩千八的彩禮,她瞪直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比張家那屠戶給的少那麽多。這費家過來帶的求親禮沒兩樣就算了,她還以為在彩禮上會多回一些,沒成想竟然是一樣少。

她再慣著費家,也忍不得這口氣:“費娘子,我們家禾哥兒出嫁張家那混球開口都是三千多的彩禮,便是你說的盼著孩子一個好,我都未曾擡價讓人為難。但是您這彩禮給的,可都低出咱們村尋常人戶的彩禮了,且不說咱們家韶春是什麽品貌,你給這麽少,恐怕是想讓我被村裏人笑話啊。”

費母沉吟了片刻:“許娘子,你也不能光看著眼前啊。咱家廉兒時下已經是秀才了,多少好處你也是知道的,眼下彩禮或許是少了些,但等你們家韶春進門以後,那不好日子多著嗎?”

劉香蘭卻是冷笑了一聲:“既是如此多的好處,那出手怎生還不如個屠子,費娘子也不怕村裏人說笑。”

費母臉白了白。

“三千。若非是瞧著兩個孩子有情意,我也松不得口了。”

然而這個價還是遠遠的低出了劉香蘭的預期,憑借著他們家韶春的容貌和受追捧程度,起碼是能收四千錢往上的,這費家當真是吊高了就換了臉色。

她硬氣道:“費娘子是覺得我們韶春非費家就沒好人家了?既是夫家沒誠意,那我女兒也不會上趕著去。費娘子請吧。”

費母聞言不禁也氣惱,許家也不看看自己什麽門戶,她沉默了一會兒:“既是如此,那也沒什麽好說的,打擾了。”

言罷,叫上費廉就真要走。劉香蘭驚的瞳孔放大,說走還真不打算留,費家那小子竟也是半句話沒說,她氣的肺大。

許韶春都傻了,眼瞧著費母的神色不對,明擺著就是談崩了,她著急拉著劉香蘭:“娘,這是怎麽回事啊!剛才不是還說的好好的嗎!”

劉香蘭煩躁道:“費家欺人太甚,給那麽一點彩禮!”

“少給一些便少給一些吧,也不是多大的事兒。”許韶春低下聲音:“娘就這麽在乎那點錢嗎?”

劉香蘭聞言更是惱怒,大聲道:“給的比張放遠求禾哥兒還少,你肯嫁我還丟不起那個人呢!”

許韶春聽到這話也是一驚,頗為不可置信:“比……比禾哥兒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