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頁)

先時見許家和張放遠定親還說要倒黴的人都隱隱有些眼紅了,畢竟這拿肉的好處是肉眼可見的。

“哪裏來的豬下水!新鮮著咧!”

劉香蘭采茶回來剛到家,正要在院子的水缸裏舀點水來洗手,就見著許禾拎著心肺和豬腰回來,手都不洗了,趕緊迎了上去。

“他說要給過來吃飯。”許禾如是說道。

劉香蘭笑盈盈的,雖她並不多想見那尊煞星,可能托福吃肉,那便另說。

“又去宰豬回來了吧。”

許禾放下了背簍:“嗯。”

“那你去燒飯吧!”

許禾不緊不慢道:“我先把豬草剁了再做飯,晚了牲口鬧騰。”

劉香蘭忙碌了一日,中午又只吃了一點大餅,時下都有些餓了,看著肉饞的慌:“你先做飯。”

扭頭又朝屋裏喊:“韶春,你出來把豬草剁了!”

屋裏的許韶春聞聲出來,頗有些不可置信的睜著一雙美眸,她身上香噴噴的,哪裏肯去剁豬草,更是不解她娘竟然喊她幹這種粗活兒。

“我還要給爹熬藥呢,要不晚一點再剁吧。”

劉香蘭沖洗著手:“晚點牲口鬧騰的煩人,你爹的藥我來熬就是了。”

許韶春見她娘堵了自己的話,扭捏著不肯動,許禾見狀連忙提著豬下水進了灶房,他可不想給她二姐推到自己頭上的機會。

“娘~”許韶春拖長了音調,上前去拉著劉香蘭的胳膊。

劉香蘭知道女兒在撒嬌,卻不似往常一般慣著,只勸道:“院試也快要過了,你在家裏的時間也就不長了,還是學做點活兒,到時候去費家也更好嘛。”

“費娘子多能幹一個人,哪裏用得著我做這些,到時候我只肖陪著費郎讀書。”

劉香蘭道:“且說不準這回一定能中咧,先幫家裏做點活兒吧,待會兒張屠子該過來了。”

“我去給你爹熬藥了。”

許韶春見她娘是越來越偏著許禾,氣的跺腳,不過就是張放遠拿了些彩禮錢,素日裏送點肉來嘛,她娘卻跟沒見過世面一樣把他供起來了。

她氣悶的搬出小凳子,取出圓白菜,用刀胡亂的剁著。

張放遠過來的早,從他四伯家裏出來就直奔許家了,他伯娘本來還留他在那邊吃炒豬肝兒的,見他不幹,還笑話他說現在只曉得往丈母娘家跑。

到許家這邊,許禾已經把豬心肺下了鍋,正在給豬腰子切花刀。豬腰得從中間片開,取出腰子中間的白色脂肪,若是這層白脂不去就有一股騷味兒,他埋著頭理的認真,連張放遠進來了都沒注意到。

等切好花刀後,才見張放遠已經蹲到灶下去了。

許禾看著老實坐在灶下,往灶裏丟柴火的人,迎面火光照射下,那張棱角分明,剛毅過人的臉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比素日要平易近人許多。張放遠其實模樣是很端正的,只不過是那種有攻擊性的俊朗,喜歡的人喜歡的不得了,但多數人是害怕不敢仔細端詳的。

他切菜的動作頓了頓,忽而有一瞬間辨別不出時間來,好似兩人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一般。

張放遠疏忽擡頭,四目相對,許禾收回了目光,聲音不太大,卻足以兩人聽見:“餓了嗎?”

“有點。”

“很快就好了,我把蘿蔔下進豬肺湯裏,這就開始炒菜。”

張放遠說好。

許韶春在外頭聽見灶房裏兩人頗為溫馨的談話,剁豬草的動作更雜亂了些。

“沒想到你二姐看著嬌滴滴的,手勁兒還挺大,豬草剁的那麽響。”

許韶春聞言臊的臉一紅。

劉香蘭在裏屋給許長仁吃了藥湯以後,在灶房看見沉默著做飯的兩個人,她同張放遠客氣了兩聲。雖是一個屋檐下的人各懷鬼胎,但是耐不住許禾炒的豬腰噴香,供的幾人吃了個飽還吃了個好,一時間都忘記了芥蒂。

許禾也是舍得,看張放遠過來吃飯,把家裏的精米狠打了幾碗煮做米飯,張放遠吃完一碗飯就默著聲給他添,吃完一碗就給他添,菜本來就下飯,看得劉香蘭眼睛都有些瞪直了,卻又不敢在飯桌上說什麽。

等飯後,一蒸籠的飯全被吃完了不說,一鍋的豬肺湯也是風卷殘雲,料想著這麽多能剩下一點明天她帶去茶廠吃,卻是低估了張放遠的食量。

一餐下來許家人都吃飽了,張放遠也吃了個撐,高高興興的回了家去。

“還沒有嫁出去就這麽向著他,可真有你的!”

張放遠走後,劉香蘭實在有些氣不過的罵了許禾一句。

許禾無所謂的收拾著碗碟,人家送肉過來可也沒見你少伸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