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第2/3頁)

劉延祐擺手說道:“我已經不是刺史,不必再稱我使君,更何況此乃分內之事,敏禮也曾救我一命,這自然也不算什麽。”

劉延祐沒覺得這樣一次提醒就能比得上對方帶人增援以少打多,最主要是幫忙守住了交州城,這也意味著守住了他的命。

否則就算城破的時候他沒死,等到事後朝廷清算也不會留著他的性命。

所以嚴格算起來對方救了他兩次,所以只是一次提醒萬萬不能對等,只是他也沒什麽好的報答方式,只能盡盡心意罷了。

駱時行笑了笑問道:“這是今天抓到的那個……耿儀的供詞,你看看。”

劉延祐拿過來看了一眼,沒看多久他就有些奇怪說道:“這不對,馮家怎麽可能將手伸到京裏?”

駱時行問道:“什麽?”

劉延祐這才解釋說道:“當初耿儀為了說服我曾經承諾若我能夠辦成此事便將我調往中原更富裕一點的上縣,這就說明他背後的人必然是能夠在吏部說得上話的。”

大唐官員調任並不是所有官員都讓掌權者去思索,否則那麽多縣和州,皇帝不眠不休也安排不過來啊。

縣一級的基本上都是吏部決定,州也分級別,下等州的話就是吏部上覆門下省,門下省決議之後,尚書省進行簽發,這樣才算正經任命。

至於再高級的官員那就要讓皇帝或者太後知曉才行,不過一般這種都是京官,相瞞也瞞不住。

能夠在劉延祐犯了事情之後將他立刻調往更好的縣去當縣令,這個人在吏部的能量只怕非同一般。

駱時行有些狐疑說道:“耿儀會不會是騙你的?”

劉延祐說道:“他拿出了吏部的簽文,只要到我手裏就能立刻生效的那一種。”

他劉延祐也不傻,不可能對方隨便說一句他就真的信了啊。

駱時行聽到這裏,頓時嚴肅拱手說道:“劉縣令俠肝義膽,在下銘記於心。”

對方這是放棄了更好的前途選擇了幫他,這人品已經吊打世上百分之八十的人了。

劉延祐淡定說道:“某雖落魄,但也有心中堅持,這等前途如浮萍之末,不得長久。”

駱時行又問道:“除此之外他還說過什麽嗎?有沒有提到過他的主家?”

劉延祐搖頭:“沒有,他十分謹慎,無論我怎麽旁敲側擊他都沒有回答過。”

駱時行看了一眼程敬微,程敬微點了點頭對劉延祐說道:“多謝劉縣令,此事到此為止,您安心前去赴任,此後之事就再與你無關了。”

劉延祐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們說道:“他背後之人只怕不是你們能夠對付的,你們切莫沖動啊。”

他擔心這兩個人年少得志一時沖動,以他們兩個目前的官職想要報復說不得就是以卵擊石,還不如先隱忍一段時間,努力出頭,謀求以後。

駱時行認真點頭:“你放心,我明白的,更何況如今我們連到底是誰在暗中謀劃都不知道,想報復也找不到人啊。”

劉延祐一聽反而放心不少,長長出了口氣說道:“如此也好。”

駱時行跟程敬微眼見也得不到更多的情報,便直接跟劉延祐辭行。

劉延祐送他們兩個走的時候還有些惆悵,如果不發生交州叛亂,他在這裏多留一段時間,說不定這兩個人能夠成為很好的幫手。

但如今他也只能祝福這兩個少年鵬程似錦。

等送走他們之後,老仆過來說道:“郎君,駱令留下了一個小竹箱。”

所謂的小竹箱大概也就藥箱大小,看上去不像是能放什麽東西的,但卻異常地沉。

劉延祐有些好奇地打開之後發現裏面除了他送回去的那柄如意之外,還有整整齊齊半箱金元寶和半箱銀元寶。

這一小箱子加起來抵得上他半副身家。

他看著箱子一時之間頗有些百感交集。

而此時騎馬跟程敬微並轡而行的駱時行也十分惆悵,嘴裏嘀嘀咕咕地念叨著:“破財免災,破財免災。”

程敬微聽得好笑忍不住說道:“心痛你就少送一點就是。”

小猞猁這個人就十分矛盾,你說他財迷吧,他是真的財迷,天天想著就是怎麽賺錢,人家當上縣令首先想到的是努力工作爭取早日升官,到了小猞猁就是有了更好的賺錢機會。

但是他有的時候又很大方,給劉延祐的錢財都能這麽多,更不要說其他人。

大方和財迷兩種特質在一個人身上出現就很有趣。

駱時行聽了之後立刻搖頭說道:“那不行,我不欠人人情。”

程敬微說道:“劉延祐不是說了這勉強算是在報答你。”

駱時行歪了歪頭:“可是我自己心裏清楚當初是怎麽想的,並不是單純地為了救他,我自己心裏有數。”

他自己心裏有一杆秤,不會被別人所影響,他覺得該給那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