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合一)(第4/7頁)

江戶川亂步踮著腳在那兒擦玻璃,一邊哀悼著自己逝去的喝汽水的機會,一邊嚴重懷疑金發青年在公報私仇。

經過這一次同仇敵愾,社長和禪院真希莫名其妙地氣場對付了,福澤諭吉樂見其成,這對於接下來的合作自然有好處。

這邊的武裝偵探社是一派其樂融融的場景,橫濱的黑暗一面卻是暗流湧動。

陽光透過靠近天花板的氣窗投射進來,把對於一個獨自居住的孩子來說有些過於寬闊的房間照亮,床鋪和書桌都被籠罩在一片金色的光暈之中,原本空蕩蕩的書櫃裏也被塞滿了五顏六色的繪本。

但抱著恐怖人偶的男孩卻安安靜靜地坐在唯一沒有被陽光籠罩的衣櫃的陰影裏,比他懷裏的人偶更像是死物。

被從港口帶回來的之後,他被森鷗外以地下室有害於兒童健康的名義換到了這個更大些的房間,夢野久作知道那個男人不會這麽好心,來傳達森鷗外口諭的太宰治也是一臉像是憋笑的奇怪表情,但他也沒興趣去深究自己討厭之人的想法。

木制衣櫃是夢野久作唯一要求從原來那個禁閉室裏帶來的東西,和這個一切都是嶄新的房間有些格格不入。

鐵門的鎖芯發出轉動的聲音,男孩空洞的眼睛裏呼然想被注入了靈魂一般亮起。

來者是端著托盤的太宰治。

這讓夢野久作的面龐流露了一瞬的厭惡,又很快恢復了甜美的笑容。

“太宰先生!”有著黑白兩色頭發的男孩親近地喊著黑發少年,狀似歡快,但眼神中卻滿滿地是深沉的不歡迎的意思。

“好久不見了,Q。”太宰治選擇性忽略了男孩的厭惡,笑眯眯地端著托盤,和男孩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就好像他們的關系很好一般,“看起來最近過得不錯。”

“真是承蒙太宰先生和森先生的照顧了。”夢野久作的語氣帶著可愛的上揚的語調,就好像他真的很開心一樣,即使他和太宰治都明白這只是假象,但要是能惡心到太宰治,也算是如了他的心意。

作為夢野久作惡心人手段的師從對象,男孩的段數還輕易惡心不到黑發少年,年輕的港口mafia輕輕松松地就把話題接過,還異常隨意地回復了一句:“不用謝我。”

看到男孩依然維持得非常完美的笑容,太宰治忽然感到有些無趣。

夢野久作被港口mafia視為禁忌,但太宰治本人倒是對夢野久作的存在無所謂,只是男孩沒有一開始好挑撥了,不能再味惡趣味的少年提供情緒價值,太宰治當然迅速地對他失去了興趣。

果然還是一會兒去照看一下黑漆漆的小矮人比較好,太宰治摸了摸下巴想道。他把托盤放到桌上,那個人馬怪醫拜托他的事就算完成了。

只是對面的男孩默不作聲地看著自己的舉動讓太宰治又有了挑刺的由頭。

“好歹說一聲‘謝謝,太宰先生。’啊。”黑發少年眯起眼笑得燦爛看見男孩入冰雪般消融的假笑,笑意更是加深。

“或者像昨天那樣,叫‘大哥哥’也不是不可以喲,公主殿下。”太宰治惟妙惟肖地模仿者夢野久作叫鬼火精時的語氣,還叫出了那個讓夢野久作的神情驟然變得的陰沉的稱呼。

為了避免被這個病嬌的小鬼纏上,太宰治還是非常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的:“不願意就算了,我可沒有強迫別人的愛好。”

太宰治在走出房門的時候聽見了鐵質托盤被人用力揮到地上的聲音,這個接過在他意料之中,少年動作流暢地關上門,只是在走到走廊裏的時候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

“稍微有一點嫉妒啊。”回想起自己在竊聽器裏聽到的內容,身穿黑大衣的少年在前望首領辦公室的路上意味不明地喃喃自語道。

忽然,抵著下巴作思考狀的少年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的事情,心情不錯地哼起了不知名的調子。

夢野久作站在房間中央,垂眸靜靜地看著地上那一灘白色的牛奶留下的痕跡,水果和松餅浸泡在裏面,擠碎的果汁流進白色的液體裏,混合成一種難舍難分的畫面,他忽然有點想吐。

心情並沒有像他以為的那樣,在發泄過後有所好轉,反而向著另一種煩躁的極端一去不返,只有在回憶昨天的時光的售後,才能獲得些慰藉,但很快又會被扭曲的狂躁追上。

和那個奇怪的家夥一起在橫濱肆意玩樂的經歷應該還是幾個小時以前的事,但是因為過於美好而產生的割裂感,讓夢野久作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昨日的分別似乎還歷歷在目。

“該回去了,Q,”身著黑大衣、纏著繃帶的少年朝他的方向張開雙臂,“太貪玩了可不是好習慣。”

在被木倉所指的同時,一旁的黑皮青年用一種如鯁在咽的表情安靜地召喚出了一個傳送門,奪目的白光閃耀著,就像是另一個遙不可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