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從酒吧出來大概在十二點。男同事打車負責把女同志一個一個送到家,送到姜辛的時候犯了難。

姜辛對柳夕照說了孟新橋租她宿舍的事,也說了今晚她要住朋友家。但是這位粗線條的姜老師此時喝大了,坐在車上只知道唱歌,根本說不清她朋友住在哪。

男老師:“那要不還是把姜老師送去宿舍吧。”

柳夕照想,宿舍裏都有人了,她住多不合適。

“送去酒店吧。”她說:“我們兩個都去。”

柳夕照扶著姜辛往酒店大堂走,突然問她:“身份證帶沒?”

姜辛:“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嚕啦嘞……”

柳夕照:“……”

她去問前台:“我們兩個住一個房間,我自己的身份證可不可以。”

前台小姐姐:“對不起,每一位顧客都必須出示身份證。”

柳夕照便扶著姜辛坐下,去翻她的包,裏裏外外都找了也沒找到,姜辛還一個勁兒摟她往她身上撲,臉埋在她的脖子裏哼哼唧唧。

嘆口氣,早知道把姜辛送自己家,都怪自己也喝了不少,忘了還有身份證這事。

只能再攔車回家了。

她一個大美女,深夜扶醉酒女同事反復攔車,這都是什麽命。

把人連扶帶拖地到了門口,剛要攔車,一輛保時捷平滑駛來,直接停在兩人面前,車窗降下,露出一個女人化著濃妝的半張臉。

“嗨,表姐。”

柳晚鳶看看不省人事的姜辛,再擡眼看看酒店,笑容咧的更大:“怎麽,終於想開了,找女朋友了?”

柳夕照面無表情地翻個白眼:“有說話的功夫不知道來扶個人?”

柳晚鳶解安全帶下車,兩個女人一起把姜辛塞入後座,姜辛忽然覺得自己鉆進了一個聞著味道就很貴的車裏,高興地唱起了歌。

柳夕照坐上副駕駛,只覺得腦瓜子生疼。

柳晚鳶看看姜辛:“去哪兒啊?”

“去我那兒吧,她沒地方住了。”

“靠,不會真是女朋友吧?”

柳夕照:“女你個……”

她擡手作勢要打,柳晚鳶一縮頭,舉起兩只手:“幹嘛呀,脾氣還是那麽不好。”

柳夕照:“倒打一耙的本事越來越大,回國了也不說一聲,你這麽晚了幹嘛呢?出去玩?”

柳晚鳶眉飛色舞:“是呀,今兒一朋友有好事,找我喝酒。”

“又熬夜又喝酒,你身體不要了?”

柳晚鳶敷衍地撥擋起步:“你不也這麽晚在街上亂晃熬夜喝酒,還說我?”

柳夕照不想和她爭辯,她頭疼,疲憊地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到了叫我。”

柳晚鳶確實到了叫的她。

她到了一家KTV。

柳夕照:“……”

頭更疼了,嗡嗡地響。

柳晚鳶:“我得跟你解釋一下,你這位朋友,唱了一路了,我看她去你家根本也睡不了,你還得照顧她一晚上,我這兒趕的第二場,都遲到挺久了趕時間,你就跟我一起來,本來就我們倆人,加你倆才四個,我又不喝酒,正好你陪我朋友喝點兒。”

柳夕照解開安全帶:“我自己打車,這人交給你了。”

柳晚鳶趕緊笑著哄:“哎哎姐,沒有你這樣的呀……”

自家姐姐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頂了尖的白富美,特別適合當豪門兒媳婦的人,從來都是好哄的。

所以點了些酒但不敢喝,正在喝礦泉水唱歌順便等人的孟新橋擡頭看見門開,一下子進來三個人,柳晚鳶和柳老師還扶著亂七八糟唱著歌的、下午剛把房子租給她的姜老師時,整個人都呆在那,一句高音想唱不敢唱卡在中間不上不下,她半張著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鳥。

***

柳晚鳶:“嗨嘍,這兒我表姐,這兒她朋友,她倆喝多了被我半路撿上,你不介意吧?”

孟新橋:“……”

都是她老師,她哪兒敢介意。

柳夕照晃晃肩膀:“把人放下吧,怪累的。”

孟新橋趕緊站起來去幫忙,把姜辛放沙發上躺好,柳晚鳶才嘿嘿嘿地說:“不好意思,上一場剛結束,不過我滴酒未沾,就等著開車過來跟你喝酒,夠義氣吧!”

柳夕照適時拆台:“八成是吃了頭孢。每次回國都吃火鍋然後拉肚子,靠頭孢續命。”

柳晚鳶:“……”

孟新橋後知後覺自己應該打招呼,不能像個沒有禮貌的癟嘴鵪鶉:

“啊,柳老師你好。”

這反映實屬49年入國軍,柳夕照頓時不知說什麽好,姐妹兩個雙雙沉默起來。

柳晚鳶:“她是你老師?”

柳夕照:“不算,我是教務處的,不教她。”

柳晚鳶:“嘖,怎麽就不教她呢,你教教她,我也狐假虎威一下。”

柳夕照覺得有些口渴,起身要拿礦泉水,誰料孟新橋卻突然試圖拍老師馬屁,擋在柳夕照面前手腳麻利,直接啟開一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