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4/7頁)

“........”

懷樂一直都知道,她比不上三姐姐。

三姐姐什麽都有,她什麽都沒有,大家都喜歡三姐姐。

忱哥哥,她以為傅忱會跟別人不一樣。

懷樂占了他的便宜,他也沒有離開懷樂棄她而去。

他一直在這裏,他心地善良,他看到孤苦無依,可憐兮兮的小黃狗也會抱回來,把自己吃的糖雞蛋給它。

不,是該說她奢望了,他一開始就是喜歡三姐姐的,他在夢裏叫三姐姐的名字。

也喜歡三姐姐。

懷樂跟小黃狗是一樣的,忱哥哥他只是看懷樂可憐。

傅忱仿佛看不見懷樂的傷痛,他接著重復。

“我是喜歡梁懷月。”

“你能跟梁懷月比嗎?有什麽資格和她比?你拿什麽跟她比?”

懷樂沉默著,氣氛也死寂一般的沉默。

傅忱心裏明明不好過,嘴上的話卻不饒人。

“暫且不說她識得禮數萬事都能周全圓滿,容色貌美又通音律,至少她說話利索,全然不似你這般愚蠢憨笨,纏著男人不要臉面,單是我說的後面這些就勝你萬千。”

“……”

懷樂也時常覺得她很差勁。

但自己想和身邊在乎的人幹脆利落地說出來,二者完全不一樣。

前者是自卑心痛,後者不亞剜心,好像被人用一盆冰水在寒天雪地裏將她澆透。

懷樂沒想過親耳聽到會這樣難過,原來在漂亮質子心裏是這樣瞧她的。

她說她不要臉面纏著他。

她只是害怕孤單,不想自己一個人。

卻忘記了這樣會給他造成困擾,他原來這樣討厭懷樂。

“梁懷月什麽都比你好,你有什麽資格和她比較?!你拿得出來什麽和她相論?”

懷樂被他說得難堪極了,她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握成拳,指尖都掐得很疼。

她的淚水不停地打轉轉,布滿了血絲。

這小結巴是丈量他虛弱的時候好說話,想要趁虛而入,他不會讓她有片刻得下手之機。

可是她一哭,那眼淚仿佛砸得不是地板,而是傅忱的心上。

他想叫她別哭了。

出口就成了,“你除了會哭還會做什麽?”

懷樂搖頭,她努力為自己辯解,她沒有那麽差,她值得的。

“不....懷樂沒有這樣......無用,懷樂......是什麽都沒有......”

“但是我給....給忱哥哥的所有東西...已經是我的所有了.....”

傅忱無情冷笑,“什麽東西?”

“你給過我什麽?一些別人吃剩的吃食和老鼠瞧見都不會去偷的瓜果,破破爛爛的風箏,歪歪扭扭的平安穗?”

很多,傅忱列舉的時候,每樣東西都從他的腦子裏蹦出來。

“還有什麽?”他的喉嚨不易察覺的發幹。

“我不想和你說了,你走吧。”

懷樂不想承認他說得就是事實,她也不想離開。

僵持了一會,傅忱擡頭問她,“你不走?”

“好。”他掀開被褥下地,“我走。”

與其留在這裏聽著她哭,反復收到奇怪的煎熬的折磨,不如離開,眼不見為凈。

比起來狠和決絕,懷樂哪裏比得過傅忱。

她撈起袖子,努力擦幹凈眼淚,“我...我走.....”

步履匆匆,很快就出去了,也沒有走遠。

抱著給熬藥的罐子,去了最外面的殿門口蹲著熬藥。

拿著蒲扇吹火。

藥熏得她眼睛疼,熏得她眼淚再掉下來,她連蒲扇都沒怎麽拿得動了,身上好疼,處處都疼,仔細分不清哪裏疼,總之她也不想管了。

藥的味道好濃郁,好苦啊,太醫給她也有一份藥,她舍不得吃,都分了熬出來給傅忱和十七了。

藥氣從藥罐壺口漂出來,懷樂抱臂在想,一定是她給忱哥哥的藥熬的太苦澀了,他昏迷的時候喝下去,醒過來又沒有喝飴糖水和紅棗,嘴裏苦的話,心裏肯定也苦。

懷樂,要乖啊。

你想想忱哥哥也是待你好的,他也給你找藥熬藥了,藥苦得人舌根發麻。

喝下去心裏肯定是不舒服的。

懷樂,不要委屈,忱哥哥他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他沒有那麽討厭懷樂,他只是不舒服不開心。

他沒有那麽討厭懷樂,都是氣話,不作數的,不能作數。

“沒..沒有....討厭...懷樂....”

“不作數......”

單薄的身影一直在顫抖,嘴裏念叨著細碎的話。

暗樁盯瞧了一會,內心五味雜陳,折返回殿內,他剛要跟傅忱交代,就被他一記兇狠的眼風掃過來。

殿下眼裏不是想知道嗎?

算了,殿下不問,還是不說吧。

懷樂被他攆走那會,她出去的時候,背影很是決絕,傅忱心慌了一下。

傅忱看向梁上的暗樁,暗樁得了傅忱的暗裏的授意。

很快出去。

殿內靜下來,傅忱感覺自己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想小結巴真的被他攆走了,他想追出去看看,另一方面又在說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