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4/5頁)

“因電影海報全網走紅的清純美女油畫家雲織竟然有兩幅面孔!”

“表面幹凈單純,背地裏私生活復雜,苛待父母,據傳她曾是秦硯北的女伴,秦硯北打傷情敵的幕後主角竟然就是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畫家小姐。”

“她冷眼旁觀秦硯北為她大打出手,不惜讓年輕有為的同系學長人生盡毀。”

“還因為年少時候家風的一點嚴厲,就記恨親生父母,借著秦硯北的勢力大肆報復,關起智力不高的親哥哥,讓老兩口思念兒子,死生不能相見?!”

“原來清純都是人設,壞和歹毒才是本性。”

“這種女兒,還不如早點放她出去流浪,自生自滅了。”

“流浪野狗和流浪臟貓,倒是天造地設。”

雲織一字一字看完,視線向上,停在男生的臉上,淺紅的唇上翹,溫婉明麗的眉眼間沒有脆弱恐懼,倒迸出凜冽來。

她柔聲說:“整條新聞,只有最後四個字對了。”

她跟他,天造地設。

莫名想起在英國被秦硯北擋下的那一刀,原來在外人眼裏,她跟他已經是一體,傷他,就必定會把同樣的刀刃也朝向她。

連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的人都知道,要真正傷到秦硯北的要害,需要沖她來。

她安靜笑著,竟然覺得無比慶幸,她有那個力量和資格,在他的身邊,跟他分擔這些風暴。

雲織撥開人群,無視周圍各種視線,穩定地往外走,攥緊的手機開始嗡嗡震動,她看到是司機,已經打了好幾個過來。

“您什麽都別管!只管出來回家!秦總安排好了,有人在樓外等您,不會讓您有麻煩,他都會處理好!”

雲織深吸氣走出教學樓,剛出玻璃門就有幾個跟周圍學生格格不入的男人上前,防止她被過度打擾,雲織搖搖頭表示不用。

司機那邊也帶著人,快步上台階來迎她,壓低聲說:“有媒體聞風過來了,知道接觸不上秦總,就想來堵你,沒事,他們碰不上你。”

雲織嗓子哽著,刺得有點疼,肺裏空氣像是壓住,有什麽話堅硬地卡在那裏,酸麻脹痛。

憑什麽啊。

憑什麽這麽對他。

現在除了他自己,是不是都在明哲保身,根本沒有人會站在風口浪尖,為他澄清一句。

雲織走下台階,車就停在很近的位置,車門已經拉開,不知道從哪匯集趕過來的記者為了搶新聞,速度很快,她幾乎能看到那些熱切的臉。

司機臉色凝重:“上車,現在走沒問題。”

雲織擡頭問:“五分鐘以後走呢,有沒有問題?”

司機愣住,周圍一行來護她安危的都停下動作,不約而同看她。

雲織環視身邊,看過每個人的臉,靜靜問:“就五分鐘,保證不誤事,我只有幾句話想說,可以嗎?”

記者們擁過來,長.槍短.炮一樣也沒少帶,眼見著雲織身邊人不多,又都是她的同學,想必她突然遭受刺激,肯定亂了陣腳,在這種場合下更好突破。

雲織脊背始終筆挺,臉上表情很淡,站在包圍圈裏,四面八方都是青大的學生。

各種高亢尖銳的問題混在一起,七嘴八舌,記者們都指望她情緒崩潰,哭訴自己的經歷,後悔自己怎樣沒認清秦硯北的真面目,痛哭流涕後悔,希望公眾原諒。

但那麽多針對她個人的問題,雲織一律無視,她始終目光澄凈,在開口的一刻,臉上的淡像突然鮮活鋒利起來,割開眼前混沌的迷霧,透出萬丈天光。

她一句沒提自己,字字都是秦硯北。

“就算沒有常識,各位專業的媒體工作者至少也應該花幾秒鐘上網查查,別像只會叫囂的文盲,躁郁症不是精神病,是情感障礙,跟生活和感情有關,我會負責,跟他的工作無關,你們憑什麽拿出來當成談資。”

“因為生病,他本身就比別人承受更重的負擔。”

“你們媒體也好,網友也好,每一點正在對他發出來的罵聲,在這片空氣底下,在作為一個國人的立場上,都不配聽風是雨。”

“就因為想要熱度和話題,隨便受人擺布,去傷害那個為了不讓國家被歐美壟斷,不讓整個行業去做奴隸,幾年來耗了無數精力心血,冒著被自己的親叔叔,被其他利益受損方幾次威脅生命的險,堅持一點點構建成這架客機的人,你們有資格嗎!”

“他在撐起尊嚴和脊梁,我在為他驕傲,你們呢?在做什麽?!”

六月的風已經很熱,呼嘯吹亂雲織的鬢發。

十幾分鐘後,她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風景倒退,有些記不清自己是怎麽離開那個包圍圈的,司機正在前面駕駛座上喋喋不休,眼眶很紅,暗中抹過眼角。

電話好像在響,雲織心臟還沒穩下來,一時恍惚,沒分清是自己的還是司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