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意外(第2/3頁)

到約定好的茶樓時陸綺已經到了,她訂了個雅間,推開窗就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陸姨,我來晚了。”進入雅間後蕭容頓了下,有些巧,她今日穿了件紫藤色襖裙,而陸綺穿了件紫棠色夾襖百叠裙,看起來倒像是穿的母女裝一般。

“呦,好巧,你看咱們有緣,連衣裳都穿一樣的顏色,快坐吧。”陸綺拉著蕭容坐下來,“在京城待的可還習慣?”

“習慣,這裏比北邊暖些,夜間睡的舒適。”她原本也沒將梁京當成家,阿淮在哪,哪就是家,絲毫沒有不習慣。

“也就是這幾日暖和,過些日子也會冷,屆時風吹的骨頭都疼,我都不敢出門,便趁著這幾日天氣暖和才邀你出來走一走,嘗嘗看茶樓秘制的花茶。”陸綺照顧的極為周到,與那日楚淮在時一樣,並不是作假。

“謝陸姨,”蕭容雙手接過茶盞,不動聲色的問,“您身子不好嗎?”

“好著呢,就是有些怕冷,之前生洛兒傷了身子,一到冬日就手腳發冷,女人生產本就是渡劫,你和阿淮也不用急著要孩子,先將身子調養好,對你和孩子都好。”

蕭容垂眸抿了一口花茶,鼻尖發酸,前不久阿淮才與她說過這樣的話,現下陸綺又說,可見是真為她打算,兩人不過才見第二面而已。

“謝陸姨關懷,我知道的,阿淮與我說了,我們不急此事。”蕭容莞爾,將心頭酸澀壓了下去。

“阿淮是個好孩子,”陸綺將桌上的點心推過去,“不知你可吃的習慣大楚的飲食,若是不慣,便叫阿淮找個北邊的廚娘入宮。”

“吃的慣,我不挑食,”蕭容撚起一枚如意酥餅輕咬了口,展顏道,“好吃。”

“吃得慣就好,”陸綺眼神溫柔的望著蕭容,怎麽都看不夠,總覺得看著蕭容,好像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婚期定在上元節,著實是有些急了,不過阿淮想來也是怕夜長夢多,你別看你入宮時宮裏十分平靜,可平靜的表面下是洶湧的波濤。”

“陛下雖沒有嫡子,可皇子眾多,阿淮能成為儲君也是費了一番心血,你們夫妻一體,得互相體諒,攜手共進,看得出來,阿淮很在意你。”

蕭容吃掉一塊酥餅,喝了口花茶,用帕子抿了下唇角,“陸姨,您可以和我說說阿淮過去的事嗎?”

之前她問過,可阿淮報喜不報憂,總是略過那些會讓她難受之事。

“好啊,你們即將大婚,互相了解也是應該的,”陸綺笑了笑,“該從哪裏說起呢,就從他幼時說起吧,他是個很倔的孩子,從小就不同凡響……”

“從梁京回來後,昏迷不醒,陛下不讓任何人探視,我還是求了陛下才得以見一面,我去的那一次,只聽見他嘴中呢喃著容兒,我那時還想這人是誰,原來是你。”

“他病好後就被陛下扔去了考核最嚴苛的軍營,從底層士卒做起,沒有人曉得他的身份,在軍營裏摸爬滾打,有次和一個三十多的士卒打了起來,雖打贏了,可那士卒人多勢眾,事後將他打了一頓,我那時恰好去找我兄長,就是永定王,瞧見他滿臉都是血,是那次起,軍營裏的人才知道那是大楚的九皇子。”

“我起初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般拼命了,從前他是什麽都不在意的,現在想來,卻是明白了,阿淮大概是想回去接你。”

……

這個上午,蕭容喝了好幾盞茶,從陸綺那聽到了阿淮過去的十幾年人生,一點也沒比她的輕松,尤其是他從梁京回來的那段日子,簡直是用命在賭,稍有不慎,他就回不來了。

這些,從前阿淮都沒與她說過,還將那段日子說的極為輕松,阿淮說她傻,可阿淮又怎麽不傻呢。

隆安帝這人,蕭容實在無法理解,雖說玉不琢不成器,可他絲毫沒有顧忌過阿淮的性命,若要說不在意阿淮,偏偏又頂住了百官的壓力,將太子之位給了阿淮。

那時誰都沒想到,向來不受重視的九皇子會成為儲君,哪個皇子好似都比楚淮更有希望,在提出要立楚淮為儲君之前,隆安帝從未提過立儲的話,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蕭容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人性本就是復雜的,並不是非黑即白,也許隆安帝覺得那就是對阿淮最好的安排。

可她聽著還是難免心疼,他那時也才十幾歲而已。

回到東宮後蕭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時的阿淮孤軍奮戰,只為博一個前程,回來接她,以致於午膳用的不多。

楚淮回來後聽聞還以為她是和陸綺相處難受了。

“既是難受,下次就別去了。”身子本就不好,見一次少吃一點還得了。

“不是,我還挺喜歡和她相處,很寧靜、舒服,我午膳吃的少是因為在外邊用了點心。”蕭容靠在他懷中,沒提那些事,阿淮不願意告訴她的,那她就當不知道,要不然阿淮該怪陸綺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