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暖意(第3/3頁)

楚淮捏住鯉魚的魚嘴,一把扔給了太子的侍從,什麽都沒說,頭也不回的走了,余光瞥了眼梅樹後影影綽綽的青色身影,勾了勾嘴角。

侍從捧著還在亂動的鯉魚,有些不知所措,太子只說讓他盯著楚淮臥冰,可沒說捉到鯉魚之後該如何處置,也沒說要讓楚淮親手奉鯉,因而他倒不好攔著楚淮。

等他回過神來,楚淮早已離去,他忙不叠捧著鯉魚去找太子復命。

“什麽?楚淮當真捉到了鯉魚?”蕭應難以置信的從圈椅上起身。

“正是,殿下請看。”侍從捧著一尾金色鯉魚上前。

蕭應皺著眉頭,“這真是長樂湖的鯉魚?是他臥在冰面上化冰捉來的?”

侍從連忙點頭,“下奴親眼看著他從湖中捉出了這尾鯉魚。”

至於楚淮是不是老老實實的用身子溫暖冰面化開冰層的,他還真不曉得,先前他嫌天冷,躲去了耳房,可若是被太子殿下曉得,少不得要被責罰,所以現下侍從只有咬死了楚淮是從長樂湖中捉到的鯉魚,才能證明他是一直盯著的。

“真是怪了,楚淮人呢?”蕭應嘖嘆著,楚淮真讓他大吃一驚。

“他凍的瑟瑟發抖,渾身青紫,瞧著沒剩幾口氣了,下奴生怕鯉魚不新鮮了,便趕忙回來復命,九皇子興許回南擷院了吧。”

侍從低眉順眼胡謅著,在冰面上臥了這麽久,正常人都該是這樣的反應,可他剛才瞧見楚淮一步一步走的倒穩當,除了面色有些蒼白,根本看不出是在冰面上臥了幾個時辰。

可他沒證據,說的多了,反倒會被太子殿下發覺他躲懶,因而不敢多說。

侯二也覺得驚奇,“殿下,可要下奴去傳他過來?”

蕭應擺了擺手,“罷了,今日孤心情極好,便饒他一命,將這尾鯉魚送去膳房,晚膳端上來嘗嘗鮮。”

聽侍從說楚淮沒剩下幾口氣,蕭應也不想真把人折騰死了,若是死了,可不就沒了樂趣,還是得慢慢玩。

“是,下奴這就去。”侍從松了口氣,得虧沒露出破綻,忙捧著鯉魚下去了。

*

“七公主吩咐,梅花雪水得由九公主親手交給七公主,現下七公主正在午歇,奴婢不敢叨擾,勞煩九公主莫要離開,在此稍候,待七公主午歇醒了,自然會見九公主。”蓮兒撂下這麽一句話便走了,吩咐人將玉坤宮宮門關緊,徒留蕭容一人站在玉坤宮外。

午後,北風呼嘯,卷著雪粒子毫不留情的往蕭容臉上打來,她不得不低著頭躲避,此刻的蕭容極其後悔沒有吃綠枝為她帶的那個饅頭,腹中隱隱有了饑餓感。

原以為將梅花雪水收齊了便好,卻不曾想七公主還要磋磨她,讓她在外邊候著。

風雪交加,即便腰間垂掛著手爐也無濟於事,站在玉坤宮外是不能像在梅園裏一般跑跳亂動,那是失儀,一旦被人瞧見,又要抓她的錯處了,只能呆呆的立在原地,挺直脊背等著。

站了近半個時辰,已經感受不到絲毫手爐的暖意,北風吹打在臉上,像是利刃一刀一刀的割她的血肉,她的手腳僵硬沒了知覺,再這麽站下去,她怕是明日便不能起身了。

若是生了病,她極難請到太醫,寒冬臘月裏,因為風寒而喪命的人可不少,皇後等人怕是巴不得她病死,屆時便可以對外說是突發惡疾,不治而亡,於她們沒有半點幹系。

她還不想死。

可她亦不能離開,她心知肚明,若是此刻離開,很快七公主便會“醒來”,屆時七公主一樣不會善罷甘休。

蕭容深吸口氣,咬緊了牙關,想著應對之策。

這時,遠遠的傳來靜鞭之聲,這是聖駕即將經過,提醒眾人肅靜。

她解下兜帽,側耳聽著,可又沒了,難不成是她凍的耳鳴了?

正在疑惑時,宮道的另一頭出現了一抹明黃,那是只有天子才能使用的顏色,聖駕看著是往玉坤宮來了。

蕭容望著那副逐漸走近的天子儀仗,攥了攥已經毫無知覺的指尖。

心如擂鼓,但神色堅定。

她已無路可退。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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