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菀凝雙手撐著下巴,皺著可愛的小鼻子。

“真蠢。”

菀琇冷哼,“她可不蠢。”

雖然是在石家,伯府人來人往,就算有人看到她去了花園子,也不會想到是她在害人。

說蘊繡害人,並沒有人親眼所見,只是懷疑,蘊繡要死不承認伯府也拿她沒辦法。若不是費揚古發狠當場抽了她倆耳刮子,蘊繡也不會承認。

菀凝同情的看著菀琇,“幸虧二姐姐帶著丫頭婆子,不然這黑鍋豈不是背定了。”

謀害伯府嫡女還是內定的太子妃,這罪名可不小。坐實了不說菀琇如何,整個國公府都要被石氏一族記恨上。

菀凝嘖嘖出聲,假如蘊繡成功,那可真是一石二鳥。不但除掉了石氏還成功離間了董鄂氏與石氏一族。

不,還有皇上和太子。

只怕她阿瑪這一支在皇上和太子眼裏也成了居心叵測之輩。

“你說,這件事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安親王府?”

費揚古她見過,是個頗具正義感的人,他肯定不會幹這種齷齪事。

安親王府就不一定了。

安親王嶽樂跟皇上之間的恩怨糾葛大家心知肚明。

他家又囂張慣了,不拿人命當一回事,倒是很可能幹出這種事。

菀琇一滯,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菀琇這問不出什麽,菀凝就去問覺羅氏。

難得見女兒對一件事感興趣,覺羅氏也不隱瞞。

她勾起嘴角語氣裏滿滿都是嘲諷,“你也太小看安親王了,如果是他絕對不會蠢到在石家動手。”

瑪爾琿等人可能沒腦子,嶽樂卻是精明的。

在石家動手,先不說能不能弄死人,就算弄死了,人家的地盤,又怎能確保掃幹凈尾巴?

她放下茶盞,愛憐的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這啊,就是蘊繡那黑心爛腸的自作主張。”

“那也太湊巧了。”

花園裏只有雅嫻一個人,還偏偏讓她遇上。

“可不是湊巧。她也不過是某人的一把刀。”

這件事說起來有些復雜,簡單點說就是石家有人跟蘊繡一樣,嫉妒雅嫻得了皇上青眼。

石家很特殊,他本是滿洲旗,因皇室自願入漢軍。又因他家是前朝降將,與其他降臣算得上‘同氣連枝’,被好事者稱為‘漢軍勛舊三十三家’。

這個稱呼可不是鬧著玩的,‘三十三家勛舊’同氣連枝,一呼百應。

石家又本是滿族,他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假如雅嫻出事,皇上很大可能會從石家另選一位貴女嫁給太子。

也就是說皇上看中的從來不是雅嫻這個人,而是她石家女的身份。

石家又不是只有雅嫻一個適齡女兒。

一個蘊繡都能生出取而代之的想法,其他石家姑娘會不想要這破天的富貴?

蘊繡高傲,也就看著聰明,不過是微微示好,狀似不平的抱怨幾句,可不就上鉤了。

“那二姐姐呢?”

總不會也在別人的算計之中吧?

說起菀琇,覺羅氏有些無語,不知道該怎麽說。

菀琇無辜也真是無辜,但她並不是恰好撞上被拉了墊背。真要說還是名字惹的禍。

沒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就因為菀琇的名字裏帶了個琇字,蘊繡就記恨上了對方。當她看到菀琇也出現在花園,就想到這個一箭雙雕的法子。

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菀凝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

感情她用的名字別人就不能用了唄。

菀琇、蘊繡,僅僅是同音不同字就想要人性命,哪怕她是被人利用,菀凝卻同情不起來。

按照她的邏輯古往今來多少用蘊、用繡字的,人家是不是也能因為她用了這個字就害她性命?

骨子裏就黑的人,不值得同情。

雅嫻昏迷了三天終於醒來,菀凝跟著覺羅氏去伯府探望。

看到她們寧安有些憤憤,“安親王府欺人太甚,說什麽蘊繡也是被人利用,頂多算是個幫兇。雅嫻又沒死,讓她過來給雅嫻陪個不是,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什麽叫‘雅嫻又沒死’,難道非要等她女兒出事,才有資格處置蘊繡?

想起安親王府的囂張態度,寧安恨不得提劍殺了他全家。一個外八路的外甥女,他們護的倒是嚴實。

最過分是安親王府出嫁的那位七格格,七格格直接跑到她們府上,說若不是她自家不幹凈,蘊繡就算有這心思,她女兒也不會出事。

反正,說來說去都是她的錯。

拿帕子給她擦擦眼淚,覺羅氏道:“別哭了,這筆賬咱們先記下,日後慢慢算就是了。當務之急還是雅嫻,這孩子受了那麽大委屈,現在如何?”

提起女兒,寧安更難受了。

“能怎麽樣?醒來一個人都不認得的了。太醫說受了驚嚇,能不能恢復記憶還不好說。”寧安咬牙切齒,“那丫頭年紀不大心思歹毒,怕雅嫻不死,還拿石頭砸了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