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3/3頁)

“沒必要住酒店,我每天上下班接送你,這段時間你肯定是安全的。唯一不安全的時間,就是你上下樓,和一個人住的時候了。”

孟寧好似猜到了他的想法,又好似沒猜到,模糊得像是隔了層紗,她小心翼翼地掀開紗簾,試探詢問:“那你的意思是?”

江澤洲眼裏毫無情緒,面色冷淡,語調清冷,仿佛在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似的,“——你搬到我家住,這樣就能保證百分百安全了。”

他眼睫一擡一壓,眼皮壓下的,是處心積慮。

客廳置於靜謐中。

輕淺呼吸聲與嘈雜雨聲交錯。

孟寧大腦一片空白,遲鈍地擡起眼皮,與江澤洲對視。

定格兩秒。

孟寧滯後的思緒開始轉動,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雙唇翕動,話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裏擠出來似的,略顯艱難:“你的意思是,讓我和你,同居?”

異性同居,單單是組合在一起的四個字,都曖昧幽生。

更何況,孟寧記得自己進屋換衣服前,江澤洲說——“我也不會輕易地和異性住在一個屋檐下。”

前後過去還不到一個小時,他就向她發出同居邀請。

孟寧理智回籠的大腦,再度陷入漿糊裏,清醒被混沌攪拌。

江澤洲像是絲毫不覺得這有任何不妥,上半身微往前傾,放在桌上的雙手交叉相握,面色平靜,理智地和她分析現在的情況,“這個小區確實住的都是高收入人群,但高收入人群並不和高素質人群畫等號,學歷高,收入高的人群,並不代表他們不會做壞事,起歹意。”

“我當然希望被跟蹤是一個誤會,但如果不是呢?孟寧,你確定你能保證自己安全嗎?”

“不要說什麽小區安保設施一流這種話,安保再好,保安也不能時時刻刻跟在你身邊。你下樓散個步,去超市買點兒吃的,萬一路上又被人跟蹤怎麽辦?你覺得那個人會給你時間抱緊,還是給他自己時間直接把你捆住?”

江澤洲幾乎不給她一秒鐘的思考時間,話趕著話,逼迫她點頭同意。

孟寧閉了閉眼,“我只是覺得,我們兩個住一起,很奇怪。”

江澤洲反問:“有什麽奇怪的,我們只是合租,又不是同居?”

他神色清明,說出來的話也格外正直,不沾染任何個人情感,一副光明磊落,甚至隱約散發著“活雷鋒”氣息。

並且,孟寧注意到,他用的詞是,合租。

不是同居。

反倒顯得她思想齷齪了。

孟寧沉吟片刻,“我還是覺得不太合適。”

朝夕相處已經足夠令她神魂顛倒了,如果還要加個地點,同一屋檐下,孟寧覺得自己很難把持得住。白天她能將所有情緒藏好,是因為她把所有的喜歡都埋藏在深夜。

只有在晚上,她才能毫無羞恥,萬分坦蕩,甚至引以為傲地說自己死腦子的喜歡一個人喜歡了九年。

白天不行。

白天她需要工作,需要表現得滴水不漏,需要成為大提琴組的主心骨;她還有家庭,她是父母眼中最值得驕傲的女兒,也是孟響眼裏最完美的姐姐;還有沈明枝,沈明枝一直以來都希望她能夠放下執念,活得灑脫一點兒。

雖然一路走來,沈明枝有意或是無意間,都在促成她和江澤洲。

可是白天的孟寧,要扮演的角色太多了。

只有晚上。

只有到了晚上,門一關,像是和全世界都斷絕聯系。

只剩下孟寧。

她只是孟寧,她只需要做她自己。

肆無忌憚地想念,赤.裸直白地喜歡,都可以訴之於口了。

沒人會比孟寧更擅長自我調節情緒了,短暫的思考後,孟寧再一次說,“江澤洲,我還是覺得不行。我們都有同性朋友,也經常會有往來,如果被我的朋友知道我和一個普通異性朋友住在一起,恐怕很難解釋。”

“為了人身安全,這有什麽難解釋的?”

“我朋友可能會覺得,和你住在一起,更不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