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驚喜(第2/4頁)

這些細枝末節於他而言原本並不難想到,只是他太害怕她出事,一想到王施要縱火就慌了,所謂關心則亂。

徐思婉續言:“這幾日我們只要留些意就好。你一會兒傳話下去,就說我晚上睡覺時素來沒什麽事,近來又過年,讓大家都好好歇一歇,只要陛下不來拈玫閣,每晚留一個人值夜就行了。”

“好。”唐榆點點頭,依她的吩咐前去照辦。

當晚,除夕夜,皇帝按規矩宿在了長秋宮中。拈玫閣中由月夕值夜,一整晚相安無事。

年初一,皇帝猶在長秋宮,拈玫閣則是張慶值夜,依舊相安無事。

年初二,皇帝翻了徐思婉的牌子,禦前宮人候立各處,自然平安。

年初三,皇帝獨寢在紫宸殿,徐思婉在拈玫閣安然睡了整完,翌日天明就見桂馥第一個進了屋,小聲稟說:“娘娘,昨夜奴婢值夜時王施尋了來,說院外古怪的動靜,非讓奴婢出去瞧瞧。奴婢按娘娘的吩咐沒多問就去了,回來時他已回了屋,奴婢四下裏查了一圈,見娘娘窗外各處不起眼的地方都被灑了些白色粉末,窗欞花紋間尤其多些,想來就是那火鐮粉了。”

窗戶皆以木制,窗紙也易燃。將火鐮粉灑在這些地方,在合適不過。

徐思婉不急不惱:“你可告訴唐榆了?”

“告訴了。”桂馥點點頭,“唐榆當即起了床,連夜將能瞧見的地方都擦了個幹凈,又換了看起來相似的杏仁粉撒上去掩人耳目。這會兒正補覺。”

“讓他睡吧。”徐思婉一哂,“這兩日鄭經娥應該就會過來。她要做什麽咱們心裏有數,由著她去就是了,只兩件事你們記住。”

桂馥垂首:“娘娘吩咐。”

徐思婉道:“一則是鄭經娥只要過來,你們就趕緊去請瑩姐姐。這麽大的熱鬧,若不讓她當面看,她要發脾氣的;二則是,盯著些思嫣,萬一她那時也碰巧過來,你們說什麽都要把她擋在院外,記得了?”

桂馥先道了聲“奴婢記住了”,繼而卻露出惑色:“娘娘為何這般提防四小姐?”

“這不是提防。”徐思婉一喟,“照我說的辦吧。”

她的確提防思嫣,並非只沖著思嫣去,只是對誰並無太多信任,連帶著也算了思嫣一份。

但這回,的確不是提防。

秦家滅門已經十五年了,她能站在這裏步步謀劃,全靠徐家。

而思嫣,是實打實的徐家女兒。

眼下的這場戲雖盡在她的謀劃之中,可大火無情,她可以自己豪賭一場拉林嬪下水,但總不能讓思嫣與她一起入火場。

翌日上午,徐思婉正在房裏為太後抄寫新一卷佛經,鄭經娥就來了。徐思婉與花晨相視一望,花晨即刻會意,去請瑩婕妤,瑩婕妤不一刻就趕到了拈玫閣來,滿目的驚喜:“要開始了?”

“嗯。”徐思婉點點頭,“姐姐坐。若想求個穩妥,就離門近些。”

離門近,跑得快。

瑩婕妤嗤之以鼻:“我才沒這麽容易死呢。”說完就踱到了茶榻旁,自顧坐下喝茶。

徐思婉一時又想到了思嫣,提心吊膽地望了眼窗外,好在並沒有她的身影。又想到她昨日剛過來一同用過晚膳,心覺她今日或許不會過來,更松了一口氣。

後院的房中,櫻桃還記得鄭經娥先前打了楚少使的事,上茶時自有滿心的不情願。但因鄭經娥在為份上壓了楚少使一頭,櫻桃縱使年紀小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能擺臉色的時候,立在一旁依舊恭恭敬敬的,瞧不出半分的不滿。

楚舒月不清楚孫徽娥究竟為什麽說回家就回家,亦不知鄭經娥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但仍依徐思婉先前囑咐的將計就計。

她睇了眼面前的茶盞,笑說:“這茶是貴嬪娘娘前幾天新賞的,經娥娘子嘗嘗。”

“少使客氣了。”鄭經娥含著笑,信手打開自己帶來的食盒,先端出兩碟點心,又捧出一小壺酒,“先前的事是我不對,今日特意帶了酒來,向少使賠罪。”

言畢她就自顧先斟了一盅,仰首一飲而盡。

繼而又自斟一盅,轉而問楚舒月:“少使同飲一盞,如何?”

“好。”楚舒月頷首,應得平靜。

鄭經娥執起酒壺為她斟酒,瓊漿正要倒入杯中時,扶在酒壺蓋子上的兩指不聲不響地輕輕一撚。

林嬪跟她說了,不能任由楚少使得寵。這壺蓋中添了致人起疹的藥粉,不動無事,一擰壺蓋觸動關竅,藥粉即入酒中。

楚少使若起了一身紅疹,自然就得不了寵了。若再抓破疹子以致臉上留疤,大概倩貴嬪也不會願意再留著她。

林嬪說,只消她辦成這樁小事,日後就保她衣食無憂。

鄭經娥心裏知道以林嬪的處境現下大概復寵無望,可林嬪背後到底有個強大的娘家,在宮中亦有積威。能博得這份倚仗,對她而言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