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鹹魚大喊

陸孟起身之後,沒有急著讓人把郡主給請進來。

將軍府可不是誰想進來就能進來的。

她對著門口方向問傳話的婢女:“自稱是郡主,那到底是銀月郡主還是永樂郡主?”

婢女連忙又轉身去問。

陸孟說完之後看向了烏麟軒,他手裏捏著書,眉頭皺得很緊。

他說道:“應當是銀月郡主。她現在滿皇城找人救她的父親,幾次去建安王府,都被我命人攆出去了。”

竟是追到這裏來了,真是不知死活。

烏麟軒留她一條命,沒有把她一起跟她那個父親送進去,並非出於仁慈,放了她一馬。

而是要用她攪動這皇城當中的渾水。

上一次在獵場回皇城的途中遭遇截殺,這背後有文山王的手筆,烏麟軒早就已經查清楚了。

娶文山王的女兒?烏麟軒只想把那一對父女千刀萬剮。

可那天渾水摸魚妄圖將他弄死的人,卻不僅僅只有一個文山王而已。

當時二皇子被烏麟軒突然出手刺傷了肺腑,到現在仍舊苟延殘喘湯藥不斷。因為事出突然,二皇子的人不可能反應那麽快,參與截殺。

而當時獵場的那些皇子們,渾水摸魚,或者和文山王聯合的又都有誰?

剩下那些人龜縮在暗處,未必不會悄悄聯絡銀月郡主。

百裏王雖然因為弑君之罪被扣在刑部大牢,卻到現在還沒有真的審判定罪。

延安帝親自下令拖延了兩次,說要尋找確切證據,以免南疆人心動蕩。

實際上私下裏給南疆的封北意送信,要他直接派副將以南疆有外敵潛入之名,入駐百裏王王府,穩住南疆局勢。

否則百裏王的腦袋早就搬家了。

一旦定下了弑君謀逆之罪,這銀月郡主自然也沒有活路。諸九族當中怎麽可能少得了她。

她現在是個誘餌。

是延安帝的。也是烏麟軒的。

雖然又燙手又危險,但百裏王在南疆盤踞多年,屬下遍布南疆。這些人對百裏王忠心耿耿,又不在九族之內。

就算百裏王的罪名定下,現在假意對百裏王施以援手,拉攏了這些人。日後百裏王定了罪,也是百利而無一害。

那些個手中無底牌,又敢肖想大位之人,不鋌而走險,像蒼蠅一樣紮堆又能做什麽?

應當已經有人私下聯絡過了銀月郡主,給她提供了消息,否則她又怎會知道建安王在將軍府?

“她不是來找你的,是來找我的。”烏麟軒把手裏的書放下,想了想又揣進懷裏。

他還沒看呢。

烏麟軒對陸孟說:“應該是有人對她泄露了本王的行蹤,她求見本王不成,自然找到你這裏來了。”

“我就說是你招引來的蝴蝶。”

陸孟手肘撐在小桌子上,懶洋洋的,臉上帶著點笑意看向烏大狗。

雙腿都屈向一邊,裙擺拖得老長,把她的赤足遮住。她手指敲著桌面說:“把書給我,你去見人。”

“你招來的你自己打發。”

陸孟想了想又說:“別把將軍府外弄臟了。”

意思就是讓他不許在這裏打殺人。

雖然烏麟軒不會打殺銀月郡主,但烏麟軒還是不太能夠適應,這樣被人要求,被人命令。

他做的決定向來無人敢置喙。

然而他的王妃雖然不會置喙幹預他做事,卻是只要事情一牽涉她,她就很強硬。

烏麟軒不明白,無論是看著還是抱著這樣柔軟的一個人,為什麽強硬起來,毫無商量的余地。

他如果真的敢在將軍府門口打殺人,烏麟軒毫不懷疑,他的王妃會絲毫不顧臉面,讓她那幾個侍衛把自己扔出去。

對,就是用扔的。

烏麟軒站著看了陸孟一會,眉心都皺出了一道豎紋。

可是很快又松開。他想起了吃飯前她叫他的那聲寶貝。

罷了……

烏麟軒不給她書,而是撩了一下她的裙擺,坐在了她身邊。

手掌直接抓住了她的腳掌。

烏麟軒此刻的手掌很熱,跟昨晚上在雪裏站著凍得冷冰冰的溫度截然相反。

反倒是陸孟的腳有一點涼。

這屋裏再怎麽暖和,也只是燒炭而已。將軍府沒有盤在地面上的火龍,和現代世界那種有地熱,密封特別好的房子是沒法比的。

烏麟軒抓住了陸孟的腳,心中有點憋悶,煩得很。大過年的,他不想見什麽狗屁銀月郡主。

忍不住說:“你平時不束發就算了,衣衫散亂也就算了。好歹穿上布襪,我就沒見過像你一樣毫不顧及形象的女子。”

“你別心煩就拿我找茬,”陸孟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說:“這衣襟是你弄亂的,你的頭發也沒有束,我瞧著比我的還亂呢。”

“你穿布襪你就很端正了?我看你的心眼兒比誰都歪。”

“你把人家的老父親送進大牢,她當然要找你算賬。你不想見她,這種情緒愛往哪兒撒往哪兒撒,不要找我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