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鹹魚健身(第2/3頁)

他找辛雅來,是問他的夢夫人今天去侍郎府的事情。

雖然烏麟軒已經聽死士報告過一遍了,但死士自小經歷非人訓練,普遍不通人情,也無法領會人言之中的深意,四個人連比劃帶說的也沒把事情說明白,所以他還得聽辛雅說上一遍,才能放心。

辛雅被叫到烏麟軒的書房,烏麟軒正在書案之後奮筆疾書,想要搶回督建行宮的差事,必須要讓老六手上其他的事情也出大問題才行。

六皇子烏麟靖,其實是幾個皇子之中競爭力不算強的。

他甚至在皇城之中沒什麽拿得出手的人,生母福薄,生他的時候就死了,他唯一的靠山便是當朝太尉。

只可惜太尉年邁,能給他爭取到的勢力大多都在外省,烏麟軒要動手,自然要派人傳信。

辛雅進了烏麟軒的書房,悄聲行禮,而後極有眼色地候在一旁,夕陽西下,溫和的光線順著敞開的窗扇爬進屋子,給烏麟軒勾了一層金邊。

晚風吹過他的鬢發,這讓他肅冷得如霜雪雕琢的眉目被風吻化了一般,似那天神自願下了凡塵,沾染了人間春色。

早古男主角的長相,是沒得挑得好看,這點陸孟親自蓋章認可。

連辛雅這樣根本無心男女情愛的人見了這情景,也覺得賞心悅目不敢喘息太重,怕驚了這“天上來人”。

等著烏麟軒放下筆,將信紙折好,遞給他身旁的侍衛,擡眼看向辛雅。

他一擡眼,那賞心悅目令人屏息的溫和春色,便盡數摧折在了他眉宇之間的凜然之中,嶽峙淵渟,不容侵犯。

辛雅這才開口,一句廢話也沒有的回稟烏麟軒想要知道的,關於今天回門的一系列經過。

“今日夢夫人私下當真一句怨言也沒說過?”烏麟軒手肘撐在桌子上,手掌半撐著自己側臉,修長的手指一下下點著自己的鬢角太陽穴。

手背之上哪怕放松的狀態依舊經脈凸起,樹根一般流暢錯落地延伸到衣袖之中。這手一看,就絕非是只會握筆的手,而是具有能夠持刀劍攪弄風雲的力量。

“沒有,”辛雅說:“夢夫人早上雖然看到了回門禮面色非常難看,可是在馬車上的時候,說王爺這樣安排並沒錯,不僅沒有怨言,還說自己一片樹葉兒都不會帶回侍郎府。到了侍郎府下馬車的時候,也不讓奴婢令人搬動回門禮下車呢。”

今天夢夫人還和她露了小獠牙,雖然只是呲了一下,辛雅也十分驚訝。

夢夫人倒也不是個泥人。

“嗤,裝的,怕是知道你們什麽都能聽到,故意說給本王聽的。”

烏麟軒說:“她進入侍郎府之後,不是一直在不遺余力地埋怨我麽?還說我壞。”

辛雅沒說話。

烏麟軒反正知道所有陸孟的舉動和談話,現在他更確定,他這位夢夫人,可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不僅寵辱不驚,還根本讓人抓不住把柄,這麽多年在侍郎府後宅被欺負得“自生自滅”,怕是也只是她根本不屑理會陳氏母女。

且烏麟軒猜測,他這位夢夫人對他怨恨頗深,不僅第一天進宮給他扣了個“床笫殘虐”的大帽子,害他丟了肥差。

今次回了侍郎府,也是在不遺余力地抹黑他。

將一切都推在他身上,甚至企圖煽動戶部侍郎對付他。

長孫文柏對付他?那個廢物,連話都不敢接。

好心機,好手段。

烏麟軒想起死士們給他學的那些話,簡直重新認識了一下他的夢夫人,沒想到她看似溫溫柔柔軟弱可欺,竟是那般談笑間能把人氣瘋,一口鐵嘴鋼牙,好生鋒利。

“她晚上回來之後,沒找理由要來主院?”烏麟軒問辛雅。

辛雅想到陸孟恨不得貼在床上的樣子,慢慢搖了下頭。

“沒有,”辛雅說:“夢夫人似乎並不打算見王爺。”

烏麟軒認定陸孟別有所圖,否則無法解釋她自成婚以來的所作所為。

成婚第一天就借春藥之事,鏟除了獨掌王府的烏嬤嬤,第二天就害他聲名掃地,丟了肥差。

這第三天……明日還不知要傳出他什麽來,煽動侍郎府對付他不成,她還能有什麽招數?

烏麟軒真的好奇極了。

他視線下垂,纖長的睫羽微顫,任由夕陽在他的臉上掃下兩片扇影。

回門他連面都沒露,還故意令下人羞辱她,她都不打算借機來接近他,當真好耐性。

半晌,烏麟軒哼笑一聲說:“這般心機氣度,竟是個女子,可惜了……”

若是個男子,他倒當真不介意被算計,甚至還會拉攏一二。

辛雅沒吭聲,她總感覺事情似乎和王爺想得不一樣。

辛雅到現在也看不懂這夢夫人是何種性子,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你回去吧,她若入夜之前不來,”烏麟軒拿起筆,在筆洗裏面攪了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