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室尷尬,明儀悄悄看了眼謝紓濕潤柔軟的薄唇,目光躲閃。

這種時候還是裝什麽都沒發生過比較好。

於是她假笑了一聲,看向窗外,隨意扯了個話頭:“外頭雨似乎停了。”

謝紓隨著她淡淡地“嗯”了聲。

明儀聽到他這聲清淺地“嗯”,在心裏松了口氣,心想這事就算這麽過去了。

可事情並未如明儀所期的那般,就在她放下心來的那一刻,謝紓忽傾身,趁她不備在她唇畔啄了一口。

明儀一驚,睜圓了眼張了張嘴。

謝紓眼眸蘊著深深笑意,輕笑出聲,明目張膽趁虛而入,掠奪她的唇和氣息。

他扣住明儀無措揮舞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緊緊糾纏。

都親過了怎麽還能當作無事發生,繼續隱忍不發?

當然是繼續親,親夠為止。

明儀整張臉漾著異樣的緋紅,靠在榻背上有些脫力。

做了多時有名有實的夫妻,謝紓實在太懂哪裏是她的要害,他嫻熟而靈巧,又極有天賦擅長探索,從三年前在偏殿的無師自通,再到而今的遊刃有余,每一息都激得明儀心頭微顫。

沉醉間,明儀由衷地思考著,即便和了離,她也不是不可以勉為其難考慮將他“納入麾下”,偶爾讓他服侍一二,愉悅自己。

人生短短數十年,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讓自己不悅。

明儀漸漸放下抗拒,啟唇相迎。

謝紓驚喜於她的反應,似被濃霧阻隔在山間的攀山者,剝開荊棘跨越崇山峻嶺,終於看到了通往山頂的路一般,歡心、雀躍,繼而更投入和賣力地試圖朝山巔邁進。

明儀沒有拒絕,照單全收。

男女之間,總會有情難自控的時候,可就在謝紓想要更進一步時,明儀松開了他:“夠了。”

謝紓明白她為何叫停,她的腳跟尚還傷腫著,且若再繼續下去,那後果……

謝紓盯了一眼明儀的小腹。眼下情況不同,至少不能在她未心甘情願的情況下,讓那裏多個人。

可……

“不夠。”謝紓擡起明儀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啄了啄,“但……可以用有別的辦法。”

明儀呼吸一滯。

別的辦法……

某些過去與他在一起有過的奇奇怪怪的畫面,似潮水般湧入腦海。

明儀:“……”混//蛋!

雲鶯不知明儀和謝紓在屋裏發生了什麽,她煎好了藥後,把藥放在彩繪紅木漆盤上,又備了八樣果脯,端去明儀閨房。

她走到門前,輕扣雕花門:“殿下,藥煎好了。”

明儀靠在榻上,扯過錦被遮住謝紓的腦袋,她額前滲著細密的汗,低頭望了眼起伏的錦被,吸氣抿唇朝門外的雲鶯道:“進來。”

雲鶯“嘎吱”推門而入,正邁著步伐想朝裏走,裏間傳來明儀的話音。

“等等。”

雲鶯頓住腳步,她總覺得殿下的聲音似有些發顫。

明儀閉著眼,眼睫不停抖著,擡手摁住動著的錦被,隱忍道:“把藥放外頭桌上就好。”

雲鶯問:“要婢伺候您服藥嗎?”

明儀越是壓制,謝紓越是來勁。她指尖緊揪住錦被:“不必。”

聲音帶著點嗔怒,似是察覺到她的脾氣,謝紓消停了下來。明儀松了口氣,正當松懈之時,謝紓使了壞。

雲鶯應了是,放下藥碗和佐藥的果脯,轉身要走,卻忽聽裏間傳出明儀難受的哼哼聲。

“殿下,您怎麽了?”雲鶯關切地朝裏望去。

“無、無事。”明儀貝齒緊咬著唇瓣,“腳跟那處傷有些疼罷了……你退下吧。”

“是。”雲鶯雖覺有些奇怪,但還是應下,轉身推門離去。

出了明儀閨房,雲鶯才琢磨明白,到底是哪裏奇怪。

一直呆在殿下房裏的攝政王不見了。

他去哪了?

雨後初晴,天邊暖陽映照著樹梢晶瑩的露珠,屋檐下殘留的雨水,順著屋檐滴答往下。

屋內,明儀靜靜整理著褶皺的衣裙,謝紓坐在一旁,溫聲道:“我幫你。”

他的動作很細致,眼裏蘊著久違的笑意。

替她整完衣裙,又把圓桌上的藥端了過來,道:“喝藥吧,正好不燙不涼。”

言談間頗有誇自己時辰掌握得剛剛好的意思。

明儀接過藥碗,正欲擡頭喝藥,謝紓問:“要我喂你嗎?”

明儀頓了頓,淡淡回絕:“不必。”

謝紓嘴角笑意微淡了些:“好。”

明儀捏著鼻子咕嘟咕嘟喝下湯藥,拿帕子拭了拭嘴角的藥漬,擡頭對謝紓道:“藥已經喝完了。”

謝紓一滯,他想起自己說過等她喝完藥就走的話,但她不至於事後無情,那麽著急趕他走吧。

方才他們明明還做著最親密的事。

“我……”謝紓想說些什麽,卻被明儀打斷。

明儀盯著他唇畔看了眼:“今日你服侍得很好,有需要我會再召你,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