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4頁)

她擡頭望了眼謝紓的臉,再想一想謝紓除了這張臉外,別的過人之處,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一下。

謝紓見她一副頹靡的樣子,坐到她身邊:“夫人辛苦。”

明儀公主氣性一上來,別過臉哼了聲,把絹扇塞進他手裏,命令道:“我手酸,你幫我扇。”

謝紓自不會討嫌去招惹“炸毛”的明儀,接過絹扇依然替她扇風。

扇柄是上好白檀所制,隨著扇面搖動,帶出一股又一股清淡雅致的香風。

悶熱的客房內,明儀額前脖頸滲著香汗,呼吸略促。

謝紓搖著絹扇,看著她擡手輕拭細汗。白皙的指尖劃過細長脖頸,留下淺淺紅印。她的皮膚如其人般嬌貴,只輕輕一摁便會留下紅印。

每回與她親近,謝紓總是異常小心,卻也免不了留下紅印。

謝紓望著明儀白皙肌膚上透出的紅印,斂眸問她:“熱嗎?”

明儀點頭,扯開些許衣襟,擡眸看出了謝紓眼中某種隱晦的意思,漲紅了臉。

謝紓問她:“可以嗎?”

狹窄的船室,輕晃的船身,悶熱潮氣彌散滿室,河水拍打船身發出不規律的清脆響聲,似此刻明儀胡亂跳著的心。

明儀望向他,羞怯低頭,小聲朝他道:“把胡子剝了,一會兒紮到我。”

謝紓笑了笑,取下胡子,捉住她吻上,正抵在墻上吻得興起。

卻聽隔壁忽傳來一陣郎朗讀書聲,是住在隔壁的田秀才。

他正背著:“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謝紓:“……”

明儀:“……”

這艘小船膈音實屬不佳。行事多有不便。

明儀掙紮著去推謝紓。

謝紓無奈松開明儀,嘆了口氣,擡起指尖擦了擦她唇邊暈開的口脂,把她抱回原處,輕拍她的背安撫。

這陣子怕是有的忍,至少在船上的日子,一字記之曰:忍。

入夜後,燥熱緩解,河風陣陣帶來清涼。

明儀在房裏悶了一天,好不容易趁著機會,走出船室透氣。

明儀提裙走上甲板,依靠在船沿的木欄杆上吹風。

河水連接著天際,漫天星鬥映照在湖面之上,泛起粼粼波光。

清風拂面,吹得明儀格外舒適。

“小心。”船沿的欄杆有些年頭,謝紓伸手捉住她的胳膊,把她捉離木欄。

明儀滿目溫柔,引著他擡頭去看天上的星。

“夫君。”她告訴謝紓,“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多星星。”也沒想過有一天能離開京城,出去看看。

謝紓帶給了她太多太多第一次。

謝紓笑了笑,低頭看她,在她眼裏看見了滿滿光華。

他微一愣,似有某種別樣的情愫在心間升起。

月色之下,只聞得河水拍浪之聲,兩人默契不語,沉醉在靜謐夜色中,似在等對方先開口說些什麽。

可誰也沒開口。

靜默中自不遠處傳來生人的腳步聲。

是同坐一條客船南下的商賈李成。李成顯然也是來甲板上乘涼賞景的。他在甲板上見到明儀和謝紓,神情自若地朝二人寒暄:“你們也是出來吹風的吧?”

謝紓朝他淡淡看了眼“嗯”了聲。

李成目光透著商人的精明,他自下而上打量著謝紓,見謝紓雖只穿了普通錦緞,舉手投足卻一派端方,笑道:“聽聞兄台也是南下經商的,不知兄台是做何買賣的?”

幹商賈這行的,走南闖北,最重人脈和消息,他這一問倒也在情理之中。

謝紓:“布匹。”

李成笑笑:“聽聞金陵所產的單絲羅很是不錯。”

謝紓聞言斂眸,看向李成的目光一沉,默了片刻,回了句:“單絲羅產自蜀地。”

李成面上笑容不改,忙自嘲賠罪:“哦,對對對,瞧我這榆木腦袋,這都給記錯了。”

謝紓不做言語。

坐了趟客船,倒碰上個人物。

氣氛一時有些僵。

卻在此時,船主夫婦捧著幾壇子自家釀的米酒出來,朝甲板上眾人吆喝道:“如此良辰美景,諸位不如一同來喝一杯。”

明儀嗅到米酒的酒香,扯著謝紓的袖子過去。

李成也跟了過去。

連同躲在屋裏念書的田秀才,也被一道叫了來。

田秀才自船室出來,端的是一副自恃清高拿鼻孔瞧人的嘴臉。

正所謂士農工商,他自恃秀才身份,最看不起滿身銅臭味的商賈。

尤其是方才又聽得那起子商賈在船室裏和女人親熱的聲音,真正是有辱斯文。

他正想著開口嘲諷那對狗男女一番,一擡眼瞥見明儀,霎時一愣。

眼前的女子雖罩著面紗,可只看她那一雙媚眼細眉,便知其顏色不俗,那遮在臉上的面紗隨風輕晃,似有似無地透出她絕色容顏。

田秀才一時看癡了。

不禁感嘆如此尤物竟被那下等商賈糟蹋了。

大周民風開化,民間吃酒沒太多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