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2頁)
那日她天未亮便開始梳妝,換上大婚禮制的刺繡翟衣和鳳鳥花樹,等著與謝紓行大婚之禮。
臨拜堂前,月信忽至。
因著春寒天凍,她又在不久前受了涼,那次月信來的格外折磨人。
大婚行禮之時,明儀全程慘白著一張臉。
謝紓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想來也是,前陣子剛回絕過的女子,沒過多久又因“意外”,迫不得已要與她成親。他定然高興不起來。
不過他涵養依舊,即使是迫不得已娶的妻子,也一直小心攙扶在側。
婚宴上給足了她尊重和體面。
若沒有那封從邊關傳來的急報,幾乎可以說是一場完美的婚宴。
謝紓丟下一句“抱歉”便離京出征西北。
婚宴草草收場,禮堂只剩下她和雲鶯兩人孤零零對著新婚的喜燭。
雲鶯問她,行禮都收拾妥當了,要不要搬去宜園。
明儀搖了搖頭。
去了也只剩她一人,她才不要去。
除非將來謝紓親自接她回去。
……
明儀重復夢著那場婚宴,斷斷續續、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怎麽的,婚宴的宮殿忽然變成了一片看不見盡頭的沙漠。
她被困在沙漠中,被烈日炙烤,炎熱、口幹。
荒漠的風沙侵襲著她的口鼻,讓她透不過氣來。
明明只是夢,明儀卻憋得難受,努力張嘴想呼吸,可越是如此越透不過氣來。
憋得明儀從睡夢中驚醒。
一睜眼,看見謝紓那張精致迷人的臉近在咫尺。
明儀:“……”
自頭頂傳來一陣桎梏感,明儀擡眼望去,卻見自己的雙手被謝紓緊緊扣著,動彈不得。
她想開口說什麽,卻被他堵得什麽也說不出來。
好不容易松了口氣,卻聽他聲音低沉,在她耳邊提起她寫在小紙條上的纏綿“心意”。
“思君不見倍思君。”謝紓問,“思君,是思我?”
“你現下見到了。”他又問,“還滿意嗎?”
明儀臉漲得通紅:“……”
又聽他問:“要我繼續嗎?”
明儀脫口而出一聲:“別。”
謝紓動作一頓:“嗯?”
明儀抿著唇,用她那雙瀲灩含水的眸子望著他,聲音極輕地道:“你放開我,我、我自己來。”
“好。”謝紓忽而一笑,松開了明儀被鉗制的手,“你來。”
窗外夜色深沉,冷寂的禪燈透過紙窗,映照出幾束暗淡光暈。
明儀半垂著眼,緩緩湊近他,只在他臉上蜻蜓點水般輕輕地啄了口。
她低頭羞怯,稍稍退開。
謝紓的目光鎖在她瑩白貝齒之上,似在暗示什麽。
明儀觸上他的目光,順著他的指引靠近,卻在快要碰上他唇時,停下動作。
似是要故意磨他性子一般,久久沒有動作。
謝紓耐心耗盡,笑問她:“什麽意思?”
明儀慢悠悠地和他拉開距離,別過臉記仇道:“哦,就是你我‘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的意思。”
說完,她還高傲地輕“哼”了聲。
明儀為自己出完這口悶氣,撇下謝紓,管自己躺了回去,掩唇輕輕打了個哈欠。
還未來得及閉上眼,整個人被重新捉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吻住。
明儀驚愕:“你……”
“來日方長?”謝紓的氣息打在她臉上,平靜的眸底藏著翻湧的情緒,“今日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