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6頁)

他想去叫叢烈起來。

但是反復想了想,他還是讓叢烈睡到了自然醒。

叢烈睡醒之後,也完全沒提起日出的事,只是問他:“玩夠了嗎,什麽時候回去?”

……

“看腳底下。”叢烈語氣很差地打斷了雲集的思緒,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想什麽呢?”

雲集這才發現自己差點直接踩進溪邊的土坑裏。

“沒什麽,沒看見。”他稍稍一拉自己的胳膊,讓開了叢烈的手。

“喲,”曹真走在最前面,扭頭問工作人員,“我們還得過河嗎?”

一行人沿著山溪走,這一側的路已經到了盡頭。

“是的,過了這條山溪前面就快到了。”工作人員指著前面的小橋回答她道。

雲集順著工作人員指的方向看過去,也顧不上心酸了,不由感到頭大。

他們面前的溪水雖然不深,但少說也有十幾米寬。

大概因為是徒步路線,沒有特別成熟的設施開發。

溪水中央掐腰跨過一條盆口粗的樹幹,是很原始的獨木橋。

“怎麽還要過橋啊?”曹真嘴上吐槽,眼睛卻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那座簡易的小橋。

“主要是這個季節有些漲水,之前這裏是可以直接從河床上走過去的。”工作人員解釋道:“別擔心,這個橋我們之前踩點走過很多次的,很安全。”

為了證明她說的話,有兩個拿器材的場務扛著箱子就直接過去了。

橋確實挺穩,除了人走到中間的時候,幾乎不晃。

但是雲集看的頭皮一陣發麻。

他討厭窄橋。

因為他的平衡感很糟糕,所有需要平衡的運動他幾乎都不碰。

廖冰樵看出來雲集神情不對,“雲哥,你怎麽了?”

“沒事兒。”雲集調整了一下,恢復了表面的風輕雲淡。

“我也沒事兒,”於隋卿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這種橋連小孩子都能走,總不會有大人過不去吧?天都快黑了,想立人設可以換個時間。”

“你嘴巴有毛病?”廖冰樵忍無可忍,“不陰陽怪氣能死?”

他的聲音有點大,攝影師的鏡頭慢慢朝這邊轉過來。

雲集輕輕在廖冰樵肩頭按了一下,開始彎腰卷褲腿,“好久沒有趟過山溪了,上學的時候我常常跟同學遠足,難得有機會重溫一下。”

“那我跟你一起。”廖冰樵說著也彎下腰。

“你還是算了,”雲集笑著攔他,“走獨木橋也挺好玩的呀。”

主要是夜裏的山溪冰涼,他怕廖冰樵察覺了不讓他趟水。

雲集的話音剛落,叢烈就在他旁邊低聲開口了,“你膝蓋才傷過,別趟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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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一句話,讓雲集心裏頭五味陳雜。

他心裏清楚自己要是腿腳再不利落,又會耽誤叢烈寶貴的行程。

但是可能是因為天色暗下來,人更容易情緒化。

上輩子叢烈跟自己一起遠足時的那種不聞不問在雲集心裏有多涼,現在鏡頭前他的這種師出無名的關懷就有多燙。

就像是浸在過高的水溫裏,雲集的心裏並感覺不到溫暖,反倒有種冰涼的錯覺。

哪怕知道鏡頭對著自己,雲集也還是沒忍住心裏的一陣酸,笑了。

溪水潺潺的,天色漸暗。

雲集沉默了幾秒,只是簡短地答應了一聲,“好。”

“雲哥,怎麽了呀?”廖冰樵感覺出他臉色不太對來了,小聲問他。

雲集揚起一個淡淡的笑,“能怎麽了呀,就是想趟貼近大自然沒貼成唄。”

他在廖冰樵肩上輕輕拍了一下,“走,咱們過橋去。”

站在獨木橋頭,雲集還沒往前走就已經感覺到地面在晃了。

要是疼他還可以忍,但是眩暈感在樹林昏暗的光線和喧鬧的水聲中仿佛被無限放大,他忍不住擡手抓了一下廖冰樵。

廖冰樵回頭看他,忍不住的擔心,“雲哥你真沒事兒?你嘴唇都白了。”

“真沒事兒。”雲集挺直了身板,剛往前邁了一步,腳底下就一空。

鏡頭一下就推過來了,都快懟雲集臉上了。

他實在不好當著這麽多彈幕對叢烈冷臉,只是小聲問他:“你幹嘛抱我?”

“背上背著包呢,不好背。”叢烈低頭看了他一眼,略微有些皺眉,“是不是腿疼了?褲子穿薄了?”

雲集差點讓他繞到坑裏,“我意思是你用不著抱我,不是問你為什麽沒背。我腿不疼,你放我下來。”

“那你半天站在這兒幹嘛呢?”叢烈看他有些掙紮,又把他往上掂了掂。

雲集的心酸瞬間被他這個掂孩子似的動作轉化成了羞怒,“叢烈,把我放下。”

“別亂動。”叢烈抱著他很輕松,直接大步跨上獨木橋。

攝像頭緊緊地貼著兩個人,轉播器上的彈幕幾乎已經把畫面完全擋住了。

【是誰在磕生磕死!是我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