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叢烈一低頭, 從雲集的目光裏躲出去,“光線的原因, 不紅。”

雲集知道他在說眼睛沒紅, 但是他做生意久了多少是有些迷信的,很忌諱一些口業,替叢烈輕輕“呸”了一聲,“什麽叫‘不紅’, 你直接說眼睛沒事不就完了?”

叢烈是藝人, 最怕的就是不紅。

哪怕現在叢烈紅得發紫, 他也聽不得這種話。

畢竟在廖冰樵起來之前, 叢烈就是他主要的資金回報來源。

難得叢烈這次沒有頂回來,只是把臥室的燈關上就出去了。

--

雲集在家裏休息了一陣子, 腿明顯見好。

尤其是家裏現在有人做飯, 他沒再用泡面湊合過。

他的腸胃得到了正經飯的安撫,至少這幾天沒像前一陣那麽鬧騰過。

而且他其實也沒想到叢烈居然這麽會做飯。

每天早上一睜眼,基本都有粥或者湯面,中間還有過一次蝦肉餛飩。

中午和晚上的飯都很卡點,沒有一頓落下過。

只要叢烈不跟他說話,雲集就能平心靜氣地把飯當成房租收下。

頭兩天他吃飽了就容易困,有時候一覺睡下去一個多小時才醒, 房子裏面空蕩蕩的,估計叢烈出去錄音了。

其實家裏沒人的時候他還更習慣一點, 因為上輩子就是這樣的。

叢烈忙起來隨便就是一兩個月不回家。

尤其是剛結婚那段時間,他當時不知道叢烈有什麽了不得的事,哪怕在市內, 都能有三個月不進家門。

現在雲集都知道了,也看明白了。

哪怕有時候想起來過去心裏頭有點難受, 再一想他把分手的話都那麽明白地跟叢烈說過,實在沒什麽可糾結的了。

就跟自我訓練一樣,雲集努力地讓自己対叢烈脫敏。

他醒著的時候叢烈往往是在家的。

一開始他還想避開叢烈,後來再一想,他話說得那麽幹脆利落,要是行為上卻矯情起來,太軟弱。

而且他倆的工作綁在一起,他既然要脫敏,幹脆就坦蕩地面対叢烈。

就像雲世初說的,如果怕疼就躲,就一直縮著脖子當王八算了。

中間傅晴和節目組那邊聯系好了,基本把雲集捆上廖冰樵當嘉賓的事敲定下來。

知道雲集腿還沒好不方便去公司,傅晴帶著廖冰樵上門來看看他。

廖冰樵第一次來他家,非常拘束,一進門抱著一大盒巧克力,“雲,雲,雲……”

“這孩子多少有點傻,”傅晴樂個不停,“我在路上跟他說,不要叫你‘雲總’,你不喜歡別人那麽叫,然後他問我叫你什麽,我就說叫‘雲集’唄。”

雲集好長時間沒吃甜食了,看見巧克力還挺高興。

他看了看透明包裝裏面的巧克力小海螺,“冰樵跟雲舒應該差不多歲數,就叫‘雲哥’就行。”

廖冰樵一顆心降落了,舒了口長氣,“雲哥。”

查小理沒見過廖冰樵,難得見它沖什麽人呲牙,対著人好一通汪汪。

“查小理,沒禮貌。”雲集半笑著低斥了它一句。

小胖狗立刻委屈了,耷拉著尾巴小跑到廚房去了。

沒幾秒鐘它又跟著叢烈出來了,躲在叢烈拖鞋後面,小爪子啪嗒啪嗒的,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叢老師!”廖冰樵一下站得筆直,站軍姿一樣看著叢烈。

“這什麽東西?”叢烈看都沒看他一眼,把巧克力從雲集手裏拿了出來。

他眯著眼打量了一會兒手裏的盒子,直接很冷淡地說:“這東西跟中藥沖,你不能吃。”

傅晴有點不樂意了,“欸你管著嗎?雲集想吃就吃,關你什麽事?”

“我管得著,跟他簽合同的甲方是我,我怎麽管不著?”叢烈淡淡回了她,懶得再多說話一樣,直接拿著巧克力轉身走了。

“欸你什麽態度?”傅晴還想和他理論,卻被雲集拉住了。

雲集不是很在意的樣子,“說正事。”

傅晴不情不願地扶著他到客廳坐下,掛念著他的腿,“還是疼嗎?我看這繃帶都還沒拆。”

“沒那麽快,也不太疼了。”雲集把筆記本電腦放在茶幾上打開,“嗯,說吧。”

“基本就和咱猜的差不多吧,不是要轉載嗎?這是他們最近做的一些宣傳企劃。”傅晴把微信界面打開,臉上帶著些不屑和無奈。

“基本上就是你追那位的血淚史了吧。”她朝著廚房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又打開了一個全是剪輯視頻的文件夾。

文件夾的名字叫《京州第一闊少高調表白日志-待後期》。

傅晴稍微有些顧忌地看了一眼廖冰樵,問雲集:“要不然具體內容以後再看?”

雲集笑了,“到時候這些東西發出來,互聯網上還能有人看不見嗎?”

傅晴只好把第一個視頻打開了。

那是雲集第一次直播。

當天淩晨是叢烈新專發售的日子,雲集當天有點發燒,正在夜間急診打點滴,只能小聲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