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5頁)

雲集放下手裏的湯匙,“好了,我喝了,你可以走了嗎?”

叢烈還蹲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清理灑在地上的粥。

他低著頭,“我擦幹凈就走。”

雲集一垂眼,看見他手臂上被燙紅的一大片,什麽都沒說。

查小理湊在叢烈旁邊,用小舌頭舔著地上的瘦肉絲,被雲集用腳尖推開了。

等把地上的狼藉磨磨蹭蹭地收拾幹凈,叢烈看了看表,滿不在乎中帶著些躲閃,“都快十一點了,我明天再走。”

雲集垂下眼睛,撐著沙發慢慢站起來。

止疼藥還在作用期,他的膝蓋在沒吃力的時候並不算太疼。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非常勉強地準備蹲身換鞋。

“你幹什麽?”叢烈一看他屈膝,立刻伸手托住他的手肘。

“你可以明天再走,那我明天再回來,行嗎?”雲集淡聲問他。

叢烈微微垂視著他汗津津的臉,掙紮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我做了什麽事,讓你這麽討厭?”

雲集把胳膊從叢烈手裏脫出來,“問題不是你做了什麽,問題是我們兩個分手了,我不需要你再做什麽了。”

“所以是因為你覺得我在我們的關系裏什麽都沒做,才要跟我分手,是嗎?”叢烈稍微低下頭,捕捉他的目光。

雲集笑了笑,“你一定要現在跟我分析這些嗎?”

他的臉上沒顯現出什麽痛楚,但止疼藥的效果正在緩慢地消散,而疼痛就像是退潮後逐漸顯露的礁石,在他的骨肉間琢磨。

叢烈的呼吸頓了頓,重新凝視著他,“我六月初有演唱會,下個月要看現場和彩排。以你現在的身體,再出任何狀況,你還能履行合同責任嗎?”

“我能。”雲集依舊強撐著表面上的一派從容,實際上膝蓋裏的酸痛正膨脹著把他的骨縫填滿。

只要他這口氣松下來,恐怕能直接跪在地板上。

“好,你能。”叢烈側身把門關上了,還把門口的大行李箱往裏拖了拖,“我也能。”

“你那份合同裏寫了為了保證合作方能保質保量地完成工作,必要時可以采取一些強制手段,対吧?”他一彎腰把雲集輕松從地上抱了起來,大步往他的臥室走。

雲集腿疼,頭也很暈,咬著牙說:“你把我放下!”

“你回答我,合同裏有沒有這麽一項條例?”叢烈的語氣是嚴厲的,手臂卻緊緊護著雲集,側身小心避過門框。

雲集再沒說話,漠然地等他把自己放在床上。

合同裏確實是有那麽一條。

那時候是因為雲集想要拘束叢烈在外面聚會的時候少喝酒少熬夜,就像他一定要以兩個人單獨的名義簽署一樣,屬於是在工事當中夾帶的私情。

“我認為你可能會不能保質保量地完成後續的協助工作,要求以甲方的身份監督你,你有意見嗎?”叢烈很輕地握著他的小腿,小心放進被子裏。

“你以為你在幹什麽?”雲集疼出了一些汗,蹙眉看著他,“我知道,你可能自己為欠了我什麽東西。但那時候做那些事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不需要你來以任何方式做這種可笑的償還。”

“我沒打算做可笑的償還。”叢烈似乎是迎著他的目光看回去,焦距確沒聚在他臉上,“我是合同的甲方,我按照合同做事,也要求你作為乙方遵守自己擬的條例,有什麽問題?”

雲集半靠在床上,感覺這一天格外地漫長。

他換了一個策略,“我這兒什麽都沒有,你為什麽一定要住過來?你有演唱會,你要練歌、要練琴、要有沒人打擾的環境寫詞曲,我這都沒有,你自己不工作了嗎?”

“這些事我有辦法,現在要確保的是你的身體不影響工作。”叢烈似乎完全沒顧惜他身體的意思,一字一句和他針鋒相対。

跟他怎麽也講不通,體力上也完全沒什麽可比性,雲集實在撐不住了,吃力地側著身子躺下了。

他懶得管叢烈要怎麽折騰了,只盼著他這陣良心發作夠了會自己走。

膝蓋一直不舒服,雲集一整晚都醒醒睡睡的,天亮了反而睡得踏實了一些。

隱約間他做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夢。

他夢見自己上輩子在烤一盤小餅幹。

其實他沒太做過這種需要耐性和細心的事,但是他感興趣的事叢烈好像都不太喜歡。

他給叢烈寫過一幅字,叢烈看了一眼就說:“我不喜歡這類附庸風雅的東西,以後別白花錢了。”

雲集根本不知道從哪開始解釋,是解釋自己練字純是個愛好不能算附庸風雅,還是應該解釋字是他自己寫的,不是買的。

他還試著想帶叢烈出去兜風,但是叢烈又說:“開那麽快多危險,你還是少跟那些渦輪少爺一起玩,市裏限速。”

實在沒辦法了,雲集到網上查要送自己喜歡的人什麽東西,還不能是隨便能買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