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頁)

無論是粉絲還是路人都毫不懷疑,只要修心繼續呆在娛樂圈,各種金杯影帝都將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他還極有可能帶著C國已經頹靡的影業重新沖向世界。

可惜這樣的修心竟然是佛子……

這世上最意難平的事情就是“本可以”。修心如果還留在娛樂圈本可以創造一個傳奇的……

影廳裏一談到這個話題就間或傳來幾聲抽泣。這個影院裏本身就有不少是為了去清水寺看修心結果卻求路無門的粉絲。

在或是對劇情的討論中,又或是粉絲的哭喊中,荊暉顯得分外格格不入。

他看上去冷靜沉著,像是只是看了一部最普通的電影。

但實際上他一離開影院就直接打郁習電話叫助理給他買了一處清水寺山腳下的地產。

一直以來,修心在荊暉眼中都是鮮活的,可是荊暉看修心也是始終蒙著一層深厚的濾鏡。

這使得他偶爾也會忘記修心即便再如何完美,他也是一個人。

只要是人,就會因為受傷而流血。

只要是人,就會因為孤獨而寂寞。

只要是人,就會有欲|望,生存的欲望、生理的欲|望,歸屬與愛的欲|望。

修心他也會喜歡吃蛋糕、喜歡旅遊、喜歡嘗試任何新奇的東西。他也很樂意與朋友相處、廣結善緣。

可是修心入了佛門以後就要舍棄這些東西,雖然這是修心自己的選擇,但是荊暉細細想來卻感受到了一股密密麻麻的心疼。

荊暉願意尊重修心的任何決定,但是他在看完《影》後卻也想一直陪在修心的身邊。

即便修心不想見他或是把他當成一個過路人,荊暉也想守在修心的山門前,只為了見他一面,然後給他帶一塊甜品、和他說說這人間的趣事。

他願意成為一個信徒,像修心守著青燈古佛一樣地守著修心,偶爾為他帶去一絲凡間煙火。

山上的修心不知道,有一個人擅自做主地做下了守護他一生的決定。他只是在梵音之中又跪在了內殿的團蒲之上。

了凡欣慰地看著他,拿起了陪伴自己多年的禪杖,想要將其移交到修心的手上。

可是在他將手中禪杖遞出時,修心卻遲遲沒有伸出他的手。

大德和尚們面面相覷,不解修心這是何意。

然後他們就看到修心擡頭看著了凡和他身後的菩薩像問道:“師父,佛祖為何成佛?”

了凡一愣,片刻後看向修心柔和地回復道:“佛組感眾生皆苦於是立地成佛。”

“佛有三藏十二部經、八萬四千法門,是否皆為脫離苦海求往生極樂?”

“是。”

“‘佛’字為一苦一樂寫成,立於苦、求其樂。怎奈世事都苦樂相依,是以佛曰‘空’,空者無我無他,也便無苦無樂。可師父,為何您未曾放下佛門、放下清水寺?這些與您何嘗不是累贅?未放下便無談‘空’,無談佛心。”

修心這是在**裸地質問了凡,可是了凡卻不惱,只是看著修心說:“佛子可知答案?”

“……佛曰‘世事無常’,可有舍才有得,有拿起才有放下,有入世才有出世。師父令弟子下山入世為求歷練出世,可其實出世亦是為了入世。”

聽著修心的話,了凡欣慰地笑了笑:“想來佛子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

菩薩像前,修心毅然叩首:“弟子欲修大乘佛法、行菩薩道,請師父和諸位長老授弟子菩薩戒。”

寺中清凈無雜音,修心的聲音徑直傳到了所有僧人的耳中。

本來專心默念經文的僧人們有的忍不住睜開了他們的雙眼,只因這佛門中僧人少有受菩薩戒者。

所謂僧人本也是常人剃了度才成了和尚。

除了自小長在佛門的小沙彌以外,普通人為何出家?

剛剛修心和了凡的話中已經給出了答案,不外乎一個“苦”字。

人間如苦海,出身苦、工作苦、交友苦,沒東西吃有嘴饞和饑餓的苦,享受了美食有減肥和沒錢的苦;沒人愛有孤獨寂寞的苦,有了愛人有爭吵和磨合的苦。

人在這苦海沉浮是為了什麽?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於是有人落發出家。

普通僧人持戒律不是為了別的,正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戒一時的歡愉享長久的寧靜。

好似常人也是如此。有許多人知戀愛甜蜜,但是他們知道除了甜蜜以外,戀愛、婚姻同時還會伴隨著無數的痛苦。所以他們選擇了放棄一時的“**”選擇單身以求安寧。

這行的便是小乘佛法,小乘佛法修己身為己樂,講究出世。

而大乘佛法不然,大乘佛法講的是舍己身為普度眾生,講究入世。

如觀自在菩薩,行的便是大乘佛法。其束發修行,有三十二法相,以入世渡人為己任。

大乘佛法以小乘佛法為基礎,可不遵守尋常戒律,如金剛亦可開殺戒。但同時這就與常人修佛之心相背離,是以少有尋常僧人會受菩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