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合一(第2/5頁)

前者晦澀,後者無益,所以修心雖然對此略有涉略,但是對於心理學這個領域還是只是略知皮毛,所看過的書也只能說是鳳毛麟角。

宮正飛見之並不意外,只告訴修心:“在心理學裏面,弗洛伊德曾經提過一個概念,叫做‘自我防禦’,這個概念是基於他所提出的人格理論之上的。他覺得人分為自我、本我、超我,本我是一個人隱藏在心裏的欲|望,超我是一個人在社會層面的道德良知,這兩者是互相沖突的。而它們之中有一個調節他們的人格部分就是自我。自我會運用防禦機制應對本我與超我給自己帶來的焦慮和不安。”

宮正飛說著拍了拍手中的劇本:“就像是你所飾演的諸余,他當然是矛盾的,因為他也有自己的本我與超我,只不過他的自我在用防禦機制對他的焦慮和不安進行調節的時候,用錯了防禦機制。”

“就好比說一個人,他正在學校裏面上課,但是他的肚子餓了。他的本我有著對於食物的渴望,但是他的超我告訴他,他現在在教室裏面上課不能夠吃東西。這種矛盾和沖突會帶給他焦慮,於是他的自我為了讓自己不這麽焦慮就會采取一些防禦機制。”宮正飛給修心舉了一個淺顯易懂的例子,“他可能會壓抑著自己想要去吃東西的欲望,也可能會幹脆改變自己的想法、告訴自己實際上上課吃東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修心本身就是一個有慧根的、通透的人,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宮正飛所說的內容。

殺人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諸余也許是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將殺人與拯救畫上了等號,讓他自己不用因為違反社會道德而產生焦慮不安。

又或者……修心回想著劇情,在劇中諸余殺害的每一個人看上去容貌、身世、財富、性別、身高都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但實際上他們都是孤獨的、寂寞的、被人所拋棄的、曾經有過自|殺念頭的。

諸余很有可能是對他們的遭遇感到無力,於是幹脆給自己想了一個“拯救”他們的方法,畢竟他可是“無所不能”的醫生。

甚至諸余可能不是在殺害這些受害者,因為諸余他自己也有一個不堪回首的童年,他可能是把過去的某一些情感投射到了這些受害者身上……

別人只看到修心出道就爆紅、只看到修心那一張幾乎完美的臉,但實際上修心的所有成功同樣來源於他的努力。

修心曾經可以為了一個定妝照在旅館裏面練習整天的pose,每一次在進組拍戲之前,他也會將劇本反復翻閱很多次,直至將其倒背如流。

所以雖然修心對諸余的理解出現了瓶頸,但他依然是世界上最了解諸余的人之一,他的心中早已經記住了諸余的生平。在經過宮正飛的開導以後,修心對諸余立刻有了頗多的解析與猜測。

宮正飛只能看到他眼神渙散,明顯進入了自己的思考。不知過了多久,修心的眼神重新凝聚,他不好意思地對著宮正飛說了一句:“宮老,我想我已經準備好再試一次了。”

看著他的樣子,雖然還沒有正式開拍,但宮正飛知道這條應該已經成了。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並沒有錯,修心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本來大家都對這一次拍攝沒有太大的期盼,並不覺得修心只是休息了一下以後就會改頭換面。

但是在打板器再一次落下的時候,大家發現修心變了。

這事說起來可能有一點神奇,之前修心在演繹的時候,效果其實也不算很差,畢竟他的底子在這裏。但是大家總會覺得修心的表演帶著一點阻塞感,給人的感覺不夠真實,可以讓人明顯地感覺出表演的痕跡。

可是這一次,修心的表演不一樣了。

修心之前的動作和神態設計都會更符合殺人兇手、還會刻意低眉淺笑的與受害者說一些台詞展現他的“溫柔”。可這一次,他不再刻意的展現他兇手的身份,他反而神色自然,偶爾還會和受害者說一些家常,轉移他對疼痛的注意力。看上去……就像是在進行一場普通的手術。

只是他這一場手術不是為了從死神手裏搶人,而是為了將手下的受害者精心打包好以後送入“天堂”。

因為過於正常反而更顯詭異。

看著這一個場景,即便周圍的工作人員知道修心手下正在解剖的是一個道具,大家還是忍不住感覺後背一陣涼風吹過。

宮正飛卻滿意地喊了一聲:“過!”

在這之後,修心的外掛或許續費了,他在之後的拍攝中依然保持著幾乎一條過、五條內必過的NG率。

那些原本在背地裏面說修心小話的人,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再也不曾在背地裏嚼修心的舌根。相反,已經有不少人被修心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