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醉人,很醉人(第2/4頁)

當收起所有棱角和脾氣,就是一個傲嬌鮮活,有自己選擇趣味的年輕小夥。

“咳咳……”

朝慕雲還是小看了自己的身體,多飲兩杯,就有些受不住。

“你看你這破身子,還說不治了……”

夜無垢大手伸過來,替他拍背。

朝慕雲見他又提此事,幹脆扔過來一樣東西給他。

“嗯?”

“你要的鹽引。”

夜無垢這次頓住了,見病秧子不再咳,手伸回來,拿起小盒子,打開,果真是丟的那批鹽引:“哪來的?”

朝慕雲飲了兩口茶,順下喉嚨間癢意:“江項禹給的。”

“他藏起來了?”話剛說完,夜無垢自己就搖了搖頭,“不對,若是他藏起來了,我早就尋到了。”

朝慕雲頜首:“他只是知道別人藏在哪裏,並沒有動。”

夜無垢就懂了。

還是長輩的爭端。

江元冬和史明智爭了小半輩子,在史明智死的時候,終於見到了曙光,鹽引許是史明智不小心丟的,許是因他的死,東西沒交接好,總之,被江元冬拿到了,既然有了,為何不能利用一下?

但他壓抑這麽多年,也知謹慎,不好當下立刻拿出來,臉上卻難掩欣喜,江項禹做為他兒子,是每天接觸最多,距離最近的人,只要留心,怎會不知道?

他對此事有異議,或是勸,或是吵架,和江元冬有很大的分歧,但很明顯說服不了江元冬,之後江元冬也因年輕時做的孽,突然死了,江項禹心下更為不安,接連兩人死亡,他不知道這件事同鹽引有沒有關系,怕無知之下得罪人,怕引來更大的災禍,當然諱莫如深,對誰都不說。

但案子破解,案子裏的事,案子外的事,過往和現在,朝慕雲的作風令他信任,或者說,欽佩,是以在他離開公堂時,聽懂了朝慕雲最後的話,並且予以回應,遂這些鹽引,便到了朝慕雲手上。

“你知道,他一定會給你。”

朝慕雲淺淺小酌,不置可否。

夜無垢:“你為何篤定他一定會給你,萬一不給呢?”

“不給,我就不會想旁的辦法?”朝慕雲微挑眉,眸底墨色流動,“你以為我在做什麽?”

夜無垢:“你……推理破案,予事實以真相,予逝者以安魂,是在破案緝兇,也是在蠱惑人心——你的確沒有算計人心,只是讓人信任。”

很多時候,讓人信任得到的回報,可比誆哄坑騙多的多。

朝慕雲放下酒盞,眼梢移過來:“這話有些過分,我蠱惑誰了,你麽?”

他眼底盛著月光,唇瓣殘留酒液,帶著春夜獨有的濕潤感。

夜無垢心跳漏了一拍:“若沒有蠱惑我,我一個堂堂……為何總會來尋你幫你?”

“堂堂什麽?”朝慕雲手撐著下巴,微微歪頭,笑意攜在唇邊,“怎的不說清楚?”

夜無垢感覺有些渴,一口飲盡杯中酒,酒液入喉,又辣又灼,好像更渴了。

他松了松領口:“你明明知道。”

朝慕雲就笑了,指尖落在青玉酒盞:“你是漕幫之人,觀你能力作為,地位定然不低。你對京城熟悉,又不熟悉,熟悉的是消息,問你什麽你好像都知道,這源於你漕幫渠道,但凡想知道的,都能打聽,不熟悉的是,你只是知道而已,對人頭不熟,對身邊環境也在處處觀察,而過分的觀察,其實就是陌生感,你對京城不熟,才來沒多久,是也不是?”

夜無垢早清楚他的本事,也不覺得被冒犯,反而很感興趣:“知道我是誰了?”

“你雖戴著面具,但也招搖過市,顯然不怕被人知曉,漕幫紛紜,尤其越是出奇,越顯秘密的,越會引起旁人討論,無論官場還是市井,吹牛聊漕幫的並不少,”朝慕雲道,“近來漕幫變化,無非是客幫遠道而來,同主幫鬥的翻天覆地,聽聞主幫念京幫幫主康嶽,近日被鬧的焦頭爛額,整個京城都傳遍了,遠道而來的只有一個,客幫邸尾幫幫主,而這位幫主,江湖上流傳的故事可不少,尤其一身過分華麗的紫袍,頭角崢嶸的金色面具,還有那把玉骨扇……是不是啊,夜幫主?”

“夜無垢,”夜無垢笑了,“你可以叫我名字。”

朝慕雲微笑:“好的,小垢。”

小垢?怎麽這麽像小狗?

夜無垢第一次對自己的名字起了懷疑,萬萬沒想到,還有這個綽號方向:“還有呢?說說看。”

朝慕雲便繼續:“你看起來是在找鹽引,但鹽引有什麽用呢?你們和官家的路子不同,鹽引丟了,於官家的重要性高於你們,你做這件事,可是想在京城漕幫迅速立威,占據一席之地,然後另謀他事?”

夜無垢執起酒盞,隨意輕晃:“你覺得,我想謀何事?”

“唔,這是要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