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天野雪輝也喝了一口茶，“你不擔心我說得都是謊言嗎？”

齊木空助反問，“那你是嗎？”

天野雪輝沉默了片刻，“不完全是。”

“讓我想想你漏了什麽，”齊木空助像是玩心大起一般，他用手指點了點桌面，“你做著希望的事情，想要保護世界，但實際上卻也是‘絕望’的汙染源。”

天野雪輝的拳頭攥緊了，“為什麽這麽說？”

齊木空助用手支撐著下巴，“其實我不太喜歡給人解釋，但是如果不解釋的話，我們之間的談話進程就會停滯，這不符合我的利益。”

“從我剛得到的信息來看，”齊木空助漫不經心地說，“你是世界意識選定的人力柱，而現在的世界意識是為了保存這個世界的存在而被迫選定的‘寄生蟲’，混沌狀態，呵，實際上是混沌惡之類的吧。”

“但你們還是代表著世界意識的力量的人力柱，”齊木空助饒有趣味地盯著天野雪輝，這讓他略微瑟縮了一下，他似乎並不太擅長應對這樣的眼神，“所以你現在也是那位‘寄生蟲’的人力柱，也代表著你也著‘絕望’的一員。”

天野雪輝沒回答齊木空助說得對不對，“這是從現在我告訴你的情況來判斷的，那之前呢？你又是怎麽判斷的？”

齊木空助說道，“在我發現這個世界有著非常強烈的對立的局面之後，就把這個世界分為兩個陣營，的確你說得沒有錯，光和暗真得很中二病，但牽扯到玄學的話，沒有比這個詞更恰當的了。”

“但現在貌似可以用希望和絕望來代替。”齊木空助仔細想了想，“嘛，不過似乎在中二病上面沒有差。”

……所以在說重要的事情的時候，不要老是扯什麽中二病了啊。

我不是海藤瞬，都覺得對方要哭了，就是分不清是喜極而泣，還是有些羞恥。

“以這種對立的角度來看，來接觸我的人，必定屬於不同的陣營，要不然就沒有什麽意義了。”齊木空助繼續說道，“就算我對人際關系不怎麽拿手，也知道這個的性價比很低。”

我很想吐槽一句，齊木空助也知道自己對人際關系不拿手啊，但一想到我本人身上，也就是半斤八兩的關系，所以也就沒有多吐槽什麽了。

“所以你們是兩個陣營的。”齊木空助打了一個哈欠，“我的推理到這裏就結束了，你知道我對希望和絕望的陣營都不感興趣，誰第一個找到我，我就和對方合作。”

“你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吧。”

“如果按照你這樣的推論，在你得到我說出來的信息之後，就會改變你的推理結論，和我以及和‘寄生蟲’合作都沒有任何的區別。”天野雪輝摸了摸手骨，“你不覺得你的判斷有問題嗎？”

“並沒有，你是不完全的世界基石，除了因為你是人力柱以外，還有就是你身上既有著之前的世界意識，也有現在的‘寄生蟲’的力量。”齊木空助說，“你想要反抗，想要保護這個世界，所以你依舊是站在希望這邊。”

“或者說‘寄生蟲’也希望你站在希望這邊，畢竟它喜歡壓榨你這樣的靈魂來愉悅自己。”齊木空助毫不在意地打壓著天野雪輝的痛點，“讓我猜想一下，前兩次的世界毀滅，都是因為你和那位我妻同學的關系吧。”

“這也是你想要和我合作的原因之一，你已經沒有辦法處理現在的狀況了，”齊木空助說道，“你是個‘絕望’的汙染源，如果有第三方插手的話，不管對方的偏差值有多大，你都想要試一試。”

天野雪輝嘆了一口氣，“那場代表著殺戮的遊戲變得更加讓人絕望。”

就好像心理防線崩潰一般，他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我和我妻回來，在廢墟上面又重啟了新的世界，這個世界的基本結構和我們以前的世界沒有任何區別，我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但實際上並沒有。”

“這個世界開始接二連三地出現了一些天賦很高的嬰兒，他們長大成人之後，又因為自己的天賦惹是生非，戰爭爆發了。”天野雪輝的目光穿過齊木空助，像是在看著很遙遠的事物，“然後神座出流就出現了，他擁有很完美的天賦，無所不能，他制止了戰爭，成立了私立希望之峰學院，是打算把這些有天賦的孩子教育成為一個個對社會有用的又安定的存在。”

“神座出流就像是那種傳統的短效人力柱，在世界困難的時候引領大家前進，事實上也是，只要神座出流能把世界導向正軌的話，苟延殘喘的世界意識就能重新得到希望的力量，而在他死後，原本傾注在他身上的力量也會回歸，讓這個世界進入到正向的循環。”

“但在神座出流要老死的時候，那些蘊藏在暗處的煤渣灰蠢蠢欲動就開始起了效果，絕望卷土而來，它蠱惑了神座出流。”天野雪輝說道，“神座出流很聰明，發明了一種能把自己的靈魂藏在電子數據裏面的方式，他把自己的靈魂藏在了計算機裏面，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私立希望之峰的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