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奶狗

顧蜜如被司獻春抱住後, 愣了一下。

司獻春一直都很回避同人有肢體接觸,就算是為了訓練走路,平時總是會和顧蜜如牽手, 那也只是因為他站不住而已。

除此之外, 司獻春唯一一次主動和顧蜜如的肢體接觸,就是昨天下午的時候, 司獻春主動拍了一下顧蜜如的肩膀, 跟她商量讓他妹妹來的事兒。

這會兒這麽主動地“投懷送抱”, 是嚇著了?

顧蜜如一時之間分不清司獻春是被噩夢嚇到了,還是被外面的爆竹聲給嚇到了。

她拍了拍司獻春的後背,輕聲說:“怎麽不穿鞋子就出來了, 趕緊跟我到床邊。”

顧蜜如把司獻春給帶到床邊上, 讓他在床邊上坐下,這才找了一塊布巾,在水裏過了過, 準備給司獻春把腳擦了。

不過司獻春並沒有讓她動手,他這一會兒人已經清醒了。回想起剛才幹了什麽,連脖子都透著粉, 幸好這屋子裏面就只點了一盞昏暗的燈,距離床邊的位置還有點遠,看不出他的面色發生了變化。

司獻春接過顧蜜如手裏的布巾, 自己低頭給自己把腳擦了, 然後就攥著那一塊擦腳布,擡起頭看向了顧蜜如。

他把自己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現在如果回去, 就要重新赤著腳回去。

拐杖被他扔在了門口, 司獻春後知後覺的想起地上太涼了, 涼到骨髓,他真的非常懼怕寒冷。

而且如果他要回去的話,他憑借自己是走不回去的。他現在能走幾步不用拐杖的,可很容易就會摔。

如果讓顧蜜如扶著他的話……司獻春說不出口。

他半夜三更的跑來這裏,是為了確認顧蜜如還正常。

現在確認過了之後……他要怎麽辦?又要說什麽呢?

司獻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又為什麽要這麽幹。

好在顧蜜如也沒有指望他能說清楚自己在幹什麽,把那塊擦腳布接過來,又打濕了一塊其他的布巾,遞給他擦手。

弄好了之後就直接推著司獻春的肩膀說:“做噩夢了吧,去裏面吧。”

“……去哪兒?”

顧蜜如輕笑了一聲,指了指床裏面說:“去那裏。”

“今天是歲始節,鞭炮還要放上一陣子,慶祝一年風調雨順。”顧蜜如清醒過後,就從記憶當中找到了今天為什麽會突然間放鞭炮的原因。

她對司獻春說:“你可能不知道因為你不種地,你是在後宅長大的,沒有接觸過這些。”

“今天我們就睡在一起吧,你去裏面睡,我去你那屋子裏面把被子搬過來。”

難得司獻春勇敢一次,主動找她來了,又這麽主動地“投懷送抱”。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突破,顧蜜如雖然不能夠理解司獻春的心理障礙,可是向施虐者求救這種事情很顯然不簡單的。他渾身冰涼,嘴唇都泛青,還不知道剛才在門口徘徊了多久呢。

不過顧蜜如下了決定之後卻並沒有馬上轉身離開,而是看著司獻春抿了抿唇,微微歪頭問他:“你覺得呢?”

她把選擇拋回給了司獻春:“你來找我,是單純地就想看我一眼,還是打算跟我一起睡?”

顧蜜如聲音平和地問司獻春,在這樣的夜裏她的聲音尤其的低緩好聽,讓人心安。

司獻春並沒有馬上說話,他還是不太習慣做選擇。

顧蜜如經常會拋給他這種抉擇性的問題,每一次他都要想很久,慎重又慎重才會回答。

他一直沒有回答,顧蜜如捧著他的小腿把他順到了床裏面,然後用被子把他的腳先蓋住了。

司獻春這才感覺到自己很冷,穿著這一身單薄的衣服從外面折騰了一圈,又是赤著腳的,他一蓋上被子,碰到了被子裏面的湯婆子,就抱著被子打了個寒噤。

顧蜜如見他垂頭不說話,又問:“或者你只是單純地過來抓我有沒有出去跟別人睡?”

司獻春有一只耳朵動了動,更像兔子,雖然沒有兔子那麽長,但是顧蜜如能夠看出來粉粉的。

顧蜜如說:“現在你看到了。”

顧蜜如換了一種說法問司獻春:“所以你是打算繼續留下看著我呢,還是回去等到下一次再來突襲抓我?”

“看著還是回去?”顧蜜如扯了一下司獻春的被子。

司獻春用行動回答了顧蜜如,他直接鉆進了顧蜜如的被子裏面,然後把自己給卷上了,迅速轉到了床裏面,變成了一個細長條。

顧蜜如這屋子裏面的被子是深色的被面,司獻春把自己裹得特別嚴實,就漏了一堆白毛在外頭,看上去像一根成了精的毛筆。

顧蜜如勾唇笑笑,其實挺意外他竟然想要留下。

做了什麽樣的噩夢把他給嚇成這樣?或者說司獻春害怕鞭炮的聲音嗎?

顧蜜如轉身去司獻春的房間把被子拿過來,抖開了之後蓋在了床上,又去爐子裏面撥了撥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