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鐵板魷魚(第2/3頁)

不過唐奇很快就想開了,自己在伊娜的酒館裏工作了這麽久,也沒少見過稀奇古怪的事物,可能這段經歷開拓了他的想象力,讓他也能在夢中構想出美食了。

唐奇不僅不生疑,反而樂呵呵地把這當做一場別樣的體驗。能十分清醒的做夢,本來就很新奇嘛!所以當他發現這群人下午準備打雪仗的時候相當欣喜,他早就想痛痛快快地玩一場雪了!涅蘭卡半點雪也不下,讓唐奇這個出生在北地的人十分遺憾。

可是這場雪仗剛一開始唐奇就察覺出了不對勁,怎麽這群人全都朝著他、不對、是他夢中附身的這個男人撲過來了。剛剛看起來還淳樸和藹的鄉民一下子變了臉,笑容裏透著殘忍,嘴裏說著什麽“你小子得意的很呀,聖女大人給你頒獎,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他抱著那只熊到處顯擺呢!不能輕易放過他~”

然後就被一群人按倒在地,往男人的後脖頸裏塞雪球。男人竟然也不反抗,反而一邊縮著脖子一邊笑意盈盈的嘲笑他們:“你們嫉妒我也沒用,有本事也得個冠軍請聖女大人來給你們頒獎啊!”

莫名其妙共享了感官的唐奇被冰得有苦說不出,他要換個人附身,這個人的人緣太差了!

一場單方面被虐的雪仗結束了,不知不覺間,太陽竟然已經西沉,晚霞在雪地裏暈出了漸變的玫瑰色。

好短的下午,唐奇想著,北地的冬天確實如此,太陽早早的落山,原住民同樣早早的睡下,漫長的黑夜無聊又可惜。

那麽長的夜呢,竟然就這樣虛度了。不過唐奇沒有從其他人臉上看到遺憾的神色,他們也沒有回家的打算。讓唐奇報了幾分期待,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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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維斯手裏攥著羽毛筆,面前壘著高高的一摞公文。房間的窗戶扮半掩著,吹來一陣夜風,一只銀色的蝴蝶從窗外飛了進來,埃爾維斯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蝴蝶停在了他的指尖。

他被卷入了一片混沌中。

星空之下,雪原之上,少女懸停在半空之中,背後漆黑的膜翼緩緩扇動,白金色的長發隨風散開,夜色中她的表情看不出是冷峻還是溫柔。埃爾維斯只聽見她輕輕的說道:“慶典裏總該有一場煙花。”

埃爾維斯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見了下方仰著頭的瑞茲族人,才知道這句話不是對他說的。埃爾維斯感受到一陣拉扯,是魔法【靈魂感知】的波動。然而他並不想和在場的誰共享感知,所以他掙脫了這個魔法,思索了片刻,變成一只靈巧的黑貓攀上了伊娜的肩頭。

這只是一段記憶,發生的一切都已經過去,因此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埃爾維斯看見伊娜取出了他的法杖,他還從未見過伊娜使用法杖,畢竟伊娜連召喚禁咒【火焰紋章】的時候都好像順手拈來,依舊氣定神閑。

伊娜露出一個微笑,平平的舉起法杖。法杖【星垂之詩】上鑲嵌的澄凈寶石閃爍了一瞬,在一片驚呼聲中,不遠處出現了一棵通天徹地的巨大光樹,它的樹幹略微暗淡,但樹冠耀眼奪目,每一片樹葉,每一個經絡都閃爍著光輝。

人們張大著嘴,愣愣的看著這猶如神跡的一幕。光樹還在生長,它開出了細碎的花朵,隨後又很快墜落,在空中留下點點光痕,仿佛下了一場細碎的寶石雨。開花之後就是結果,拳頭大的果實成熟了,表皮迸開一絲裂紋,露出了裏面仿佛蒲公英一樣的絨花。

伊娜一揮手,數以萬計的絨花朝著人群飄去。瑞茲族人欣喜的伸手去捉,絨花在手裏燃燒,發出最後一縷光亮,隨後變作星星點點的余燼消散在空中。

只有一個人例外——萊斯莉手裏的絨花燃盡,留下了一把鑰匙。

纏繞著花枝和綢緞的馬車從遠處駛來,焰火下的金紋薔薇仿佛要燃燒起來一樣熱烈,今天夢魘馬停在了萊斯莉面前。

伊娜牽著萊斯莉走上馬車:“幸運的小姑娘,今晚你是花車的主人。”

萊斯莉的聲音哽在喉嚨裏。她眼裏亮晶晶的,是煙火的光輝,是花車的金飾,也是她眼底的淚光。

她幸運嗎?很明顯不是。她只是一個生活在邊寒小鎮的普通孩子,吃不飽飯是很平常的事,而她也不能向父母撒嬌訴苦,媽媽只會比她更饑餓,爺爺和二爺爺年紀都很大了,媽媽要為一家人的生計操勞。而爸爸,萊斯莉已經沒有爸爸了。

但她又是幸運的,自從聖女出現以後,他們全家人都有了新的工作,媽媽每天的腳步都是輕快的,爺爺看著自己手底下的蔬菜成熟,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二爺爺也不再自怨自艾,覺得自己是個拖累全家人的廢物。而萊斯莉自己,她現在認識了好多字,能很快的算出一百以內的算數,甚至還走出了極寒冰原,去過終年有霧的神奇小鎮,看過海邊壯麗的日落,在今天這個熱鬧的慶典上,幸運之神再次眷顧了萊斯莉,她被選中成為了遊宴花車的臨時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