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兵變(第3/4頁)

只剩20%了……

謝鏡淵心中的恨也不多了……

那20%,一份屬於燕帝,一份屬於周溫臣。

楚熹年心中已然有了布局。

之後的一個月,太子同輔臣監國,於燕帝床前侍疾盡孝,朝野上下頗有贊譽。與之相反的則是燕帝每況愈下的身體,聽說已經連進食都有些困難了。

梅貴妃暗自心焦,瘋了似的拉攏朝中眾臣,想為晉王鋪路,然而這一切注定都只是白費。當她得知燕帝已經暗中命令內府擬了傳位詔書,想傳位於太子時,氣得直接吐了一口血,臉色煞白。

倘若太子登基,那他們母子還有活路麽?!

楚熹年一直關注著晉王府的動靜。時局如此,晉王除了造反這條路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只希望楚焦平能給力一些,將周溫臣的那條“軟肋”告訴晉王,好好利用一下。

謝鏡淵有些擔憂:“他若隱瞞不說該怎麽辦?”

楚熹年抖了抖手中一封沒有落款的密信:“他若不說,我們多的是法子自己偷偷告訴晉王。”

謝鏡淵支著頭,慢慢打量楚熹年,不明白對方為什麽總是如此篤定:“你就不怕楚焦平在晉王面前把你賣了?”

楚熹年道:“他不會。”

楚焦平不會拿曲陽侯府的人命去賭,更何況他對楚熹年還有些兄弟之情。

楚焦平現在不願意舍棄晉王,無非就是晉王還沒走到絕路。他是個聰明人,等時機一到,哪怕心中再不願,也會當機立斷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啟盛二十一年九月,燕帝病危,召太子日夜陪護。傳位詔書下達三省六部,倘若駕崩,由太子承昊繼位。

晉王欲反,卻苦於兵力薄弱,遲遲難決。楚焦平獻計,捉周溫臣妻子,將禁軍掌控其中。周溫臣佯裝投靠,卻暗中稟報燕帝,將晉王謀逆之心盡數道出。

是夜,燕帝傳召武德與平驤二營統領入宮,詳談許久才出。

“稟將軍,晉王欲於今夜子時發動宮變,由中郎將常宗平帶兵,從朱雀門殺進宮中,與周溫臣內外接應。”

武德營與平驤營的統領出宮之後便秘密來到謝鏡淵府中,將一應事情稟告。

謝鏡淵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氣,冷笑道:“晉王忍了兩個月,終於忍不住了。皇上呢,如何對你們說的?”

武德營統領道:“陛下不知我們是將軍的人,命我等在泰安門外守候,等周溫臣與常宗平交戰之時,以煙花為信,立刻帶兵援助他。”

謝鏡淵緩緩點頭:“你們便照他說的做,出府之後立刻點齊兵馬等在泰安門外,本將軍稍後便到。”

“是!”

兩名統領領命之後,匆匆離開了將軍府。

楚熹年便躲在屏風後面。見他們離去,從屏風後面走出:“太子呢?”

謝鏡淵道:“他如今被皇上留在宮中,行走不便,昨日偷偷傳了消息來,確實與他們說的分毫不差。本將軍倒真是低估了周溫臣,連親生兒子的性命都不顧,好一條忠心的狗。”

“未必是狗,而是無心無情。這種人大多難得善終。”

今夜無月,仿佛是不忍目睹即將到來的一場廝殺。楚熹年走至門口,看向太極殿方向,衣袍翻飛:“將軍要去泰安門?我扮作親兵,與將軍一起去。”

謝鏡淵看向他:“你不怕死?”

他說完又不等楚熹年回答,勾唇道:“哦,也是,本將軍就沒見你怕過誰。我本不欲帶你去,可又覺得一定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那你便與我一同去吧。”

楚熹年盯著他看了片刻,然後緩緩笑開:“誰說不怕,我若真不怕,又何必寸步不離的跟著將軍。”

他其實有點怕謝鏡淵死了。

結局都已經改到這一步了,他無論如何也要保住謝鏡淵的命。

謝鏡淵仿佛看清了他心底的想法,聲音低沉道:“熹年,我不會重走父親的舊路。他當年枉死泰安門,今夜我偏要領著兵馬沖入太極殿,將那個人從高位狠狠拉下。”

時隔多年,他第一次稱呼謝壁為父親。

原來有些事深埋心底,卻並不代表忘卻。只有今夜過後,也許謝鏡淵才可以重見天日,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活著。

凈街鼓響遍後,京城陷入一片寂靜。一隊兵馬卻忽然舉著火把,由晉王府的方向疾馳而出。他們在街道中穿行,直奔皇宮而去。馬蹄落在青石板地面,發出一陣轟隆的震響。

晉王與常宗平帶兵殺入了朱雀門。

周溫臣騎於馬上,靜靜等候,身後數萬禁軍鴉雀無聲。他遠遠瞧見火光沖天,大批士兵騎馬洶洶而來,赫然是宣虎營的人。

周溫臣沒有像計劃中那樣接應晉王入宮,而是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中緩緩拔出長劍,然後直指前方,冰冷的吐出了三個字:“給我殺——!”

謝鏡淵一身銀甲,帶領武德營與平驤營的六萬兵馬蟄伏在泰安門外的數條街道中。他勒緊韁繩,敏銳嗅到空氣中傳來的血腥味,耳朵動了動,依稀聽見殺聲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