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親吻(第2/3頁)

該死,不僅敢接別人的荷包,還敢貼身佩戴,逼得他要用家傳的玉佩來換。

真該死。

“……”

楚熹年慢半拍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他就算再遲鈍,也知道親吻這種事該發生在喜歡的人身上。謝鏡淵一個古人,總不可能學西方禮儀,用這個來表示友好吧。

謝鏡淵睡的很熟。他右臉埋在枕頭間,將傷痕盡斂。光潔如玉的左臉暴露在空氣中,被黑夜蒙上了一層暗藍,整個人也好似被分割成了兩半,讓人窺不清過往。

楚熹年垂眸,靜靜看著他,覺得謝鏡淵很可能在夢遊,最後還是決定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他慢慢躺回原位,又拉了拉被子,閉上了眼。

不能慌,要冷靜……

越是遇到緊急的事,就越是要冷靜……

楚熹年在心中反復默念無數遍,雜亂的思緒終於慢慢平復了下來,陷入了睡眠。

翌日清早,庭院內靜悄悄的。雲雀覺得很奇怪,謝將軍不是睡懶覺的人,楚熹年也不是,平常他們二人天還未亮就醒了,怎麽今日起的這樣遲。

雲雀不敢敲門驚擾,又恐出了事,只好踮起腳尖,偷偷往窗戶裏看,卻見謝鏡淵已經醒了,而楚熹年還在睡著。

就像醉酒後的人翌日清早會斷斷續續想起一些事,謝鏡淵清早醒來後,大腦記憶也有些許殘留。他總覺得自己像是中了邪,看見楚熹年近在眼前的臉,鬼使神差的就靠過去親了一下。

當然,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到底是不是一場夢。

是夢還好,如果不是……

謝鏡淵支著頭,細長的眉頭微不可察皺了一瞬,指尖規律性輕輕彈動,無聲泄露了幾分糾結。他睨著楚熹年的睡顏,視線落在對方形狀姣好的唇上,心想自己昨天到底親了還是沒親呢?

偏偏楚熹年沒醒,謝鏡淵也沒辦法從他身上看出些蛛絲馬跡。

“楚熹年……”

謝鏡淵無聲念了一句他的名字,而後指尖輕繞,摸了摸對方頸間的那塊玉佩。微微勾唇,心情終於好了幾分。

因著床幔遮擋,雲雀看不大清。她見謝鏡淵低著頭,險些快和楚熹年親上了,心中不由得萬分詫異,踮起腳尖想要看得更仔細一些。

然而就在這時,她肩膀忽然一痛,耳畔響起了一道低沉冷酷的聲音:“你在偷看什麽?”

雲雀嚇了大跳,下意識回頭,卻見是九庸冷冰冰的一張臉。她肩膀一抖下意識躲開對方的手,帶著幾分被抓包後的尷尬:“誰說我在偷看。”

九庸冷笑了一聲:“細作,我早知道你不懷好意,如今總算被我抓了個正著,還敢抵賴?”

雲雀臉色漲紅,又不敢大聲說話,下意識跺了跺腳,示意他小聲點:“噓,你說誰是細作。”

瞎說什麽大實話!

她腳下恰有一截樹枝,踩斷發出哢嚓一聲脆響,比他們二人說話聲音還要大。謝鏡淵察覺不對勁,終於從楚熹年身上回神,目光銳利的看向窗外:“誰在外面?!”

他聲音陰寒,顯然是動了怒。

九庸和雲雀俱是一頓,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謝鏡淵直接取過面具戴上,披著外裳下了床。他將窗戶推開一看,卻見外面僅站著九庸一人,皺了皺眉:“怎麽是你?”

九庸頓了頓,而後抱劍請罪:“將軍恕罪,方才屬下在外間巡視,不慎踩斷了枯枝,請將軍責罰。”

謝鏡淵緊皺的眉頭依舊未松懈:“方才問話為何不答?”

九庸吞吐難言:“屬下……屬下……”

謝鏡淵眼尖,發現墻角露出了一片粉色的衣角,看了九庸一眼,心想這個忠心耿耿的屬下何時也學會撒謊了,聲音冷冷:“自己去領罰。”

他治軍極嚴,府上規矩亦如是。

九庸跟隨謝鏡淵多年,哪裏看不出他已經發現自己撒謊,立刻單膝跪地:“將軍恕罪。”

謝鏡淵睨著他,沒說話,半晌後才道:“下不為例。”

沒有人知道在謝鏡淵這裏犯二次錯是什麽後果,因為很多人在第一次犯錯的時候就已經丟了命。九庸跟隨他多年,這才幸免於難。

窗戶被關上,發出一聲輕響。雲雀聽見動靜,這才略有些心虛的從墻角站起來,她抿唇,正準備對九庸道謝,誰料對方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離開小院去領罰了。

“哎……”

雲雀在後面欲言又止,想擡手叫住他,然而到底慢了半拍,九庸已不見了身影。

楚熹年到底還是被窗外的動靜鬧醒了。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卻見謝鏡淵披著衣裳坐在床邊,不期然想起昨夜的事,頓時清醒了過來。

“將軍?”

楚熹年下意識從床上坐起身,見謝鏡淵穿著裏衣,肩上只披著件外裳,不動聲色往窗戶那兒看了眼:“出什麽事了?”

雲雀是楚熹年的丫鬟,要罰也是他罰,謝鏡淵不會越俎代庖。他掀開被子,直接將腿懶懶伸了進去,勾唇問道:“你的丫鬟偷聽本將軍說話,楚熹年,你說說,這筆賬該怎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