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京郊女屍(第3/6頁)

這話說的,好似謝鏡淵對他做了什麽嚴刑拷打慘無人道的事。可老天有眼,謝鏡淵連根指頭都沒動過他。

謝鏡淵不太想背鍋:“本將軍何時冤枉過你?”

楚熹年:“剛才。”

謝鏡淵:“我不過問了兩句話,這也叫懷疑?”

楚熹年:“既不懷疑,為何不許我進余痕閣?”

謝鏡淵下意識道:“誰不讓你進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楚熹年正意味不明的盯著自己,這才察覺失言。謝鏡淵正準備說些什麽描補,卻聽楚熹年道:“將軍不用說這些話騙我,不許進便不進吧,反正將軍懷疑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說完,自顧自道:“只是下次將軍若再懷疑我,不必問那些問題了,直接殺了便是。我這人受不得冤枉。”

“……”

謝鏡淵一時無言,室內頓時陷入靜默,只有燈燭爆燃的嘶嘶聲。

謝鏡淵睨著窗外,見外面光禿禿一片,碧梗樹被砍了個精光。思及萬濟邈說過的話,內心一向巍然不動的某樣東西產生了些許動搖。

就像一面高墻忽然出現裂縫,你永遠不知道那裂縫到底是為了透過一線陽光,還是為了使它坍塌。

謝鏡淵終於出聲:“楚熹年,你到底忠於誰?”

曲陽侯府?晉王?還是皇上?

總之怎麽看都不會是太子。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在這個離亂的時代,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位君主,每個人都在拼命找尋那個能令自己臣服的王。

這條路實在艱難,誰也不知道盡頭有什麽。可能如原著中的楚焦平,是鮮花著錦,也有可能如原著中的謝鏡淵,筋脈被廢,囚鎖而死。

楚熹年平靜聲音在謝鏡淵耳畔響起,卻似一記重錘:“我只忠於我自己的心。”

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國仇家恨,也沒有狼子野心。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因為自己想做,皆為本心,而不是為了忠於誰。

這句話有些叛逆,因為古代很少有真正自由的人。他們或為家人所縛,或為忠義所擾,或為名利所困,或為仇恨所囚。每個人都有拋不開的東西。

謝鏡淵聞言,心裏好似被什麽刺了一下,牽扯出一陣隱秘的痛。他直到此時才察覺出楚熹年身上的特殊,盯著他看了許久,一字一句道:“可你哥哥忠於晉王。”

楚熹年神色不變,挑眉道:“可將軍也忠於太子。”

一個是親生兄長,一個是姻親之好。謝鏡淵可以因為楚焦平而懷疑楚熹年,旁人同樣也可以因為謝鏡淵而懷疑楚熹年。

說的難聽些,楚熹年現在的處境左右為難,裏外不是人。

“……”

謝鏡淵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許久,終於緩緩開口:“楚熹年,那我便信你一次,可你日後若敢叛我,我不止要你的命,還要曲陽侯府滿門的命,你敢是不敢?”

謝鏡淵的這份信任很貴,代價也很大。一條人命換不來,數百條人命再加上楚熹年這個人,才堪堪能換來一星半點。

楚熹年反問:“有何不敢?”

他們二人挨得極近,呼吸交融,不分你我。楚熹年稍一偏頭,就能碰到謝鏡淵臉上冷硬的面具,他笑如春風,低聲道:“定不負將軍期許。”

楚熹年心想,謝鏡淵真該慶幸自己不是晉王的人。否則如此輕易交托信任,沿著原著歷史發展,只怕對方的結局依舊難逃覆滅。

謝鏡淵沒有聽清楚熹年在說什麽,他恍惚間覺得對方說這句話時,是緊貼著他右臉的面具說的,溫度絲毫不差的傳了過來。

就在這時,外間忽然響起一陣輕微的叩門聲,原來是萬濟邈身邊的藥童來給謝鏡淵紮針了。手裏端著一個托盤,盛滿了三碗黑色的藥汁。

謝鏡淵皺了皺眉:“你師父呢?”

小藥童胖墩墩的施了一禮:“回將軍,師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覺得困倦,便先回去歇息了,吩咐我留下來每日給將軍施針。”

也是,施針這種事也不難,沒必要勞煩一個胡子花白的老人家來回跑。

謝鏡淵看了楚熹年一眼,又收回視線,起身步入內室,那小藥童見狀也跟著進去了。行至陰影處時,謝鏡淵袖子上好似有什麽亮晶晶的粉末,只是看不大清。

楚熹年見狀一頓,也起身掀開帳幔跟了進去,笑吟吟的道:“將軍。”

謝鏡淵正在解衣服,冷不丁聽見他的聲音,又飛快套了回去:“你進來做什麽?”

楚熹年走至他身後,壓低聲音,理所當然道:“自然是替將軍寬衣。”

謝鏡淵聞言身形一頓,還沒來得及出聲阻止,卻見楚熹年的雙手已經穿過他腰間,指尖靈活一繞,三兩下解開了腰帶。外袍失去束縛,頓時從肩上落了下來,露出謝鏡淵精壯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