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打入內部(第2/3頁)

他目光冷冷,一字一句,意有所指道:“那歹人膽大包天,不僅敢劫我將軍府的人,還壞了我謝鏡淵的婚事,我調兵馬出城搜查,定將他們碎屍萬段——”

他後面四字說的風輕雲淡,卻讓人寒意頓升。“碎屍萬段”這個詞在別人嘴裏只是虛張聲勢,在謝鏡淵嘴裏卻是說到做到。

說了是碎屍萬段,他就真的會把人剁成一萬段,一段不多,一段不少。至於最後會不會被砍成肉醬,倒是難說。

楚熹年嗅到他身上浸染的中藥味,若有所思,聞言也不見慌張驚恐,又施了一禮:“那便謝過將軍。”

他本就長得幹凈,笑起來斯文俊秀,語氣誠摯,仿佛真的真的非常感謝謝鏡淵幫他出頭報這個仇。

這讓以為楚熹年會嚇得屁滾尿流的謝鏡淵心中難免失望。他盯著楚熹年滿是笑意的眼睛看了半晌,心中莫名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偏頭移開了視線。

這就是曲陽候府那個鼎鼎大名的紈絝?

怎麽瞧著像個傻子。

梅氏也算有手腕的高門貴婦,怎麽養出了一個這麽單純不知事的兒子。

不過也好……若是來了個不省油的燈,折磨的只是謝鏡淵自己。

他們二人各懷心事,但總體來說,婚後第一次見面還算愉快,沒有想象中的血雨腥風。

楚熹年來時,梅氏給他帶了數十名家丁外加雲雀一名丫鬟,供他日常使喚。

你問為什麽只帶一個丫鬟?當然是因為男人能打,萬一楚熹年這個混賬東西不小心惹了謝鏡淵,那些家丁起碼還能在前面擋擋。

不僅如此,就連雲雀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但當他們在將軍府熟悉環境的時候,雲雀很明確的告訴了楚熹年一件事:“二少爺,這座府上的人全是高手。”

楚熹年並不意外,但對於“全是”這兩個字有些質疑。他不著痕跡看了看那個正在指揮丫鬟替他們安置屋子的老管家:“他也是?”

對方走路駝背,顫顫巍巍,怎麽看都不像個高手。

雲雀面色微凝,壓低聲音道:“公子,奴婢看不透他的功夫,只是此人相當危險,您務必小心。”

這是武者的直覺。雲雀不知那老管家功夫是深是淺,但對方太陽穴外凸,眼睛亮而不濁,分明是是個內家高手。

楚熹年嗯了一聲,又問了一個問題:“這府上的人你打得過幾個?”

雲雀:“……”

這個問題讓人有些尷尬,空氣微妙靜默了那麽一瞬。但雲雀也不敢托大,只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一個也打不過……”

楚熹年聞言一頓,他沒想到敵我雙方實力相差這麽懸殊:“那謝鏡淵呢?”

謝鏡淵那個病秧子總打得過吧?

雲雀還是搖頭,面色難看:“公子,奴婢習的是自保之術,而謝鏡淵習的是戰場殺人技。”

謝鏡淵也許功夫大不如前,但雲雀被他那雙暗沉的眼睛一盯,渾身寒毛倒豎,未出招便已落了下乘,又何談輸贏。

“……”

楚熹年第一次清楚認識到了自己的任務難度可能有那麽一點高。

雲雀得出了一個結論:“公子,我們務必小心行事,來時夫人就叮囑過了,您萬不可學從前一樣。”

言外之意,這裏的人我們一個都打不過,夾著尾巴做人吧。

楚熹年闔目:“我自有分寸。”

他們主仆二人情緒莫名陷入了低迷。

管家收拾好屋子,就見他們站在一旁低聲說著些什麽,樂呵呵的走了過來:“公子,屋子已經收拾好了,這是東院最亮堂的一間,您看看還有什麽需要添置的?”

楚熹年剛才只顧著想事情,都沒注意房間,聞言下意識看了眼,察覺到不對勁:“將軍不住這裏麽?”

他倒沒什麽想法,只是倘若跟謝鏡淵同住一屋,探聽消息也方便許多。而且對方身上的病症實在有些蹊蹺。

管家聞言愣了一下。他們將軍臉都毀成那個樣子了,正常人看見不跑都不錯了,楚熹年怎麽還上趕著:“額……按規矩本該同住一屋的,只是將軍病染沉疴,恐過了病氣給您……”

楚熹年笑了笑,表示無礙:“我自幼身體康健,無病無災。”

管家心想你現在康健,去了那可就不一定了,委婉勸道:“將軍深知自己容貌駭人,倘若嚇到公子,那豈不是罪過……”

這就更不是事兒了,楚熹年連屍體都剖過,謝鏡淵臉上那幾道疤算什麽:“皮囊而已,過眼雲煙。”

管家:“將軍……將軍早上受了寒,舊病復發,正在屋內紮針,怕是不便……”

楚熹年一臉擔憂:“那我更該在旁照顧,將軍在何處,勞煩管家引路吧。”

管家:“……”

管家實在找不出理由了。雖然楚熹年沒來的時候,他內心也希望對方不要是個輕狂驕橫的人物。但太平易近人好像也有些犯愁。